庭羽坐在大厅边的栏杆上吃香蕉的时候,段延俊从边上经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羽啊,待会来我书房一下。Du00.coM”
庭羽含糊地应了一声,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心里便上下打鼓起来!他回家已近半月,还未真正与段延俊说过什么话,自幼对他的恐惧,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生疏,他觉得面对父亲实在是很紧张的一件事。
段恪文走过来对发呆的庭羽神秘地笑道:“嘿,咱爹找你做什么?”
庭羽恍惚地道:“不知道,但是我好担心。”
段恪文坐在他身边道:“你瞎担心什么?你以为他还会打你啊?我看他是想告诉你那位玉露夫人的事吧?”
庭羽看着他,小声地道:“你想的可美,他会专程找我去说他的风流往事?”
段恪文得意地道:“我只知道呆会娘就会告诉我。真没想到我爹居然还有另外一个老婆!闻所未闻呀!”
庭羽不乐意地看着他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至于高兴成那样么?”
恪文搓着手,紧张又兴奋地道:“不是啊!是我从小一直觉得咱爹一身正气,完美无缺,跟神一样,想不到他竟然做过抛妻这么恶劣的事,我当然很想知道为什么啊!”
庭羽冷冷地看着他:“这话你敢当着他面说么?”
恪文推了他肩膀一把,道:“你当我傻啊!前面的还行,后面的要是给他听到,肯定会灭了我的!”
庭羽白他一眼:“知道就好!我走了。”
说着他把香蕉皮往恪文怀里一扔,起身便走了。
段延俊的书房十分宽敞,摆满各种书籍,万幸的是当年的火势没有烧到此处,他的藏书大多数都保存下来了。
段延俊正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一些古旧的医书,庭羽来到书房坐下来后他才抬起眼来看着他。
庭羽打进书房起,一颗心便不自觉地咚咚乱跳起来,就像年幼时一样感到慌张,他想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改不掉这毛病了。为了让自己不太紧张,他只好拼命地回忆段恪文说想打听玉露夫人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
庭羽一紧张,段延俊也跟着有些不自在了,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这孩子自三岁被他打过一次之后,就一直这样怕他,弄得他在九年的时间里不敢多接近庭羽,生怕惊吓到他。也许隔阂产生得太早,就容易变得根深蒂固,纵使庭羽已成年,又经这么多年的失散分离,也依然难以让他们更亲近。
短暂的沉默之后,段延俊打破尴尬,微笑地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当年我与高家发生过什么事?”
庭羽心中一惊,他并非真的有意想打听,但此刻的确是歪打正着地在想此事!他觉得自己仿佛已被看穿。
段延俊见他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了,道:“这些往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也省得你们知处乱打听,龙月岛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些事。”
庭羽愕然,没想到正如恪文所说,父亲真是把他叫来说这个事情了!既然如此,他也只好认真地听了。
段延俊绕过书桌,在茶几边坐下,道:“你们兄妹几个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我也有意不让你们涉足朝廷,所以你们对大理的国事都不明了。我们大理自开国以来,一直是段氏为帝,高氏世代为相国,两家子女联姻也从祖上传下来的惯例。二十多年前,先皇赐婚于我和玉露,也就是承天将军的妹妹。我们是奉旨成婚,彼此情浅意薄,过得并不太平,不到半年便发生了很多事。我执意要与她分开,先皇与母后自然不允许,便罚我来龙月岛修这座行宫,没修完不准回大理。那时这里除了只会打鱼的贝蓝人,就只有一片荒山野岭。这行宫一修就是十年,这十年里有了你娘,还有你们几个,我也就不想再回大理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神细微地变化着,从复杂到失落,从痛苦变得安详、满足。
庭羽听了,却道:“你为什么不肯要她?”
段延俊眼神依稀略过一丝痛楚,道:“因为她做了不可原谅之事。”
庭羽问:“这事情跟娘有关系吗?”
段延俊点点头道:“有关。你娘亲的命,还有她这一辈子,差一点就葬送在玉露手里。”
庭羽吃惊,道:“想不到这么凶险!那高玉露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让你宁可到龙月岛修十年行宫也不回去?”
段延俊思忖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我和玉露本应该有个儿子,只可惜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这孩子不如你们命好,他没遇上个好母亲……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这件事。”
段延俊每说一句便要停一下,时至今日那段往事都令他隐隐感到心痛,感到窒息。
庭羽惊讶到不敢说一句话,他脑海中在飞快地想:那爹和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段延俊停了一会儿,看着庭羽道:“当时的龙月岛实在太艰苦,愿意跟我来这里的只有你娘,和另外两三个朋友。我和你们的娘,也是来龙月岛几年之后才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