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人,她觉得不要开口为妙。而且美鹤从他们言谈之间发现了小犬的秘密,再怎么迟钝她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她所认识的辛小犬,其实就是在京城碰到的那个蓝颜,今天看到他换上这身衣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猜到三分,却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美鹤皱着眉想着这件事,她偷偷地瞄一眼小犬,小犬似乎也已洞悉她的心思,转眼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又很顽皮的笑,美鹤白了他一眼,埋头喝茶去了。
又是江南先开口说话:“说起总镖头,我想得马上回镖局了。你也快了吧?”
小犬道:“我得到年后。这阵可把老孟给累坏了。”
江南道:“哎哟,没几天快活的日子了!正好银子也快用完了。你这趟上去是看你干爹吧?”
“嗯。”小犬点头,“江大少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江南道:“问你干爹上好的狐皮有没有?弄件袍子来呀。要是味道太重,就弄件纯白雪貂毛的。”
小犬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没有。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就知道吃和穿,害不害臊?”
江南不以为然,道:“错!我是要拿来送给全天下最美的姑娘。”说着他把一条胳膊搭到小犬肩上,勾着他的脖子,道:“小犬儿啊,老天爷对我很不公的。”
“我的个苍天!又来了。离我远一点,耳朵起茧了。”小犬道,挥挥手支着额头作痛苦状。
江南道:“你还不爱听?”他又倒向美鹤这边来,正要将手往她身上搭,又被小犬眼疾手快拉住,他只得老实地坐在美鹤身边,很规矩地说:“我说小兄弟啊噢不……姑娘啊,你知不知道老天爷对我太、太、太狠了?”他说那“太”字的时候,一个手都在拼命往下划拉,简直不知有多恨的样子。
美鹤看着他一副不吐不快的愁苦样子,便点了点头,表示要听下去的意思。
江南继续道:“全天下都知道,我江南还没学会开口叫妈的时候起就开始喜欢美女,偏偏老天爷就给我开天大的玩笑,天底下最美的美女竟然是我亲妹妹!你看看,你看她是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女?你看看这身条,这容貌,这才华,这满身上下那股子让人顶不住的傲气劲儿,我遍寻江湖,就没发现有哪个姑娘能比得上!就算姑娘你不是个男人,也得承认是不是?”他向美鹤指着临春。
这下连临春也跟着小犬一个表情了。
美鹤又敷衍地点点头。江南一看她那反应,便知道她也不是知音了,道:“算了,看样子你也无法明白我的痛苦。”他大叹一口气,道:“不过,就算这样,我还得去弄件皮裘给我妹子,要纯白的哦。小狗,要有的话可得给我留着,一定啊!”
小犬点点头,道:“知道了!感动死了,你怎么就不是我哥呢?有什么好事也想想我呀,你看这大冷的天,我连个棉袄都没有呢!”
江南被揶揄得刚要还嘴,临春却接了小犬的话:“你想要啊?我让给你呀!”
小犬立即撂下茶杯向临春抱拳:“承让承让!恭敬不如从命!我这就把他领回家去了!”
江南顿时颜面受挫,气得两手拍着桌子叫道:“嗨!你们两个,合起来挤我是吧?”
美鹤看这样子,也暂时忘记了不快,掩嘴笑了起来!在千叶山庄里,她所见的武林门派的人大多是正襟危坐,举止大方得体,却还从未见过谁像这几人一样,一壶清茶,围着个小桌子绊嘴打闹,就像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