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外屋吧,搭个草铺。柜子里还有几条被子。”
“好,照着你意思办。”阿棍走出门把偏房的稻草垫子抱来铺到地上,又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扔到上面,几个人鞋子一脱躺了下去。听着他们轻微的呼吸和打鼾声,段王氏难以合眼入睡。她害怕的紧紧搂住丈夫,生怕一伙强盗从外冲进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进入梦乡。
自从妻子高阿爱离家出走之后,做饭洗衣服的人也没有了。段阿大的日子渐渐难过起来,他不会做饭,下锅的米不是半生不熟就是里面杂夹着草。炒出来的菜不是咸就是清淡无味。脏衣服堆了一地,看的阿大本人都感到头痛。没了妻子阿爱,这日子还怎么过,可又不好去高庄探望。他真后悔生了妻子的气,要不是他抬手的一把掌,妻子也不会离家出走。想想都怪自已,段阿大心里又难受又着急,这样的苦日子过了几天。这天,他到庄头买了酒菜回来一个人坐在家里喝闷酒,吃到半夜,整个人也就醉倒了。冷风一吹,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看了看即将熄灭的灯火走到床边和衣拉过被子盖住自已。眼一闭睡去,待他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时过中午,门外的风渐渐小了下去,他想自已也该做点吃的了,要是娘不死,还有个做饭的,现在他就和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一样无助。他下了几把米煮熟后盛在碗里端到正屋,看看桌子上还有点剩菜就坐下来吃了,就在他吃着剩菜时。院门被人敲响,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家里啊?莫非是阿棍他们几个过来讨便宜?段阿大心想着,眼睛不住的往院子外瞧。见院门不开,敲门的就喊道:
“屋里是不是没有人啊?没有我可要走了?”段阿大一听是段王氏的,他急忙起身走了过去,说:“我来开门了。”走到门后拉开门闩,段王氏四下里看了看又望了望段阿大:“大兄弟啊,你这是干什呀?念经吃斋饭哪?喊了半天不开门,不想让大嫂子我进来是不是?”段阿大笑了笑:“岂敢,嫂子你请进屋。”段王氏身子一摇一扭进的屋去往凳子上一坐看了看桌子上面的剩菜: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啊?还能不能吃?你这人真懒惰,自已不会做啊。”
“嫂子见笑了。兄弟我手笨拙哪做的什么饭菜,最拿手的也就是咸米饭下青菜打个鸡蛋。”段阿大搓着手,站在段王氏面前如同一个孩子。段王氏看了他一眼:“还没吃饱吧?要是没吃饱,嫂子在给你下厨重新做饭?”段阿大道:“多谢嫂子的美意,兄弟我已经吃饱了。”段王氏端起盘子看了看:
“这菜又是从庄头饭铺里花钱买的吧?这店老板可是心黑着哪,不仅短斤缺两,还用发霉的陈米煮饭。你可吃大亏了,想吃什么吱一声嫂子给你做。别不好意思,对了,你老婆怎么还没回来呀?过去这些天了,也该回来了?”段阿大摇了下头:“回来,怕是难上加难啊?”段王氏道:“怎么?你把妻子给休了?喛哟,你这个大傻瓜,嫂子好不容易给你娶下这么一房媳妇却这样被你给休掉了。你说说,十里八乡,谁家的媳妇比你家的好,人长的又这么漂亮,娘家又那么有钱。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段阿大道:
“我没有休妻,就是想休我也没那个胆量啊?他高家是什么人,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我也惹不起哪。”
“那你就这样干熬着?说说,你媳妇走多少天了?”
“差不多五六天了吧。”段阿大底着头扳着手指头说。段王氏道:“看看,人家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还能在娘家呆这么久。高员外可能真生你的气了,他放着女儿不让归,真是让人作难啊。”段阿大心里一下着急了起来看着段王氏道:
“那,那可怎么办?我要是没了媳妇,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这是你的事,谁让你管不住自已妻子的?结婚快一年了吧,怎么连个孩子也没有呢?要是有了孩子,她还能跑吗?”段阿大道:“我也不知道,到了同房的时候,她就拒绝喊怕。”听到这里,段王氏哎哟哟的一连串叫:“我没说错吧,你这个本事也没有,还能怪谁?她不愿意同房,把她灌醉了也要同房,一个大男人还拗不过一个女人?她要是在不回来,怕是你真的要写休书了。”段阿大道:
“她没回来,我写什么休书?”
“呵呵,眼下不是你休她,是她要休了你。”段王氏一笑:“人家可是什么事都做出来的。这高员外还算是好心没那么难为你,女儿嫁过来要什么给什么。要是遇到东张寨子赵万财那样的岳父,可就够你受的了。没个千儿八百两的银子,你能把他家的女儿娶回家,怕是没门都没有。”听的段阿大连连点头:
“我知道错了,不该打自已老婆。可是,现在怎么办呢?”段王氏道:“你自已想办法呗。在不想办法,可就要人走茶凉没的机会了。高家可能要把高阿爱重新嫁人啦。”听到这里段阿大更是着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你快给兄弟我想个办法呀?”段王氏松开他的手:“这样吧,你请我吃一顿饭,我就对你说怎么去做。”段阿大急忙点头称是:“行,你说到哪吃吧?”段王氏一笑:“就到你买菜的庄头饭铺里吃。”段阿大犹豫了一下:“刚才你不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