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严反而受罚,岂不是让阿错白白欠执事一个人情,以后见了他就心虚吗?阿错宁愿挨板子,不愿欠人情,而且,倘若因此罚惩执事,不是让人寒心吗?”
阿错的身上几乎没有好地方,圆形的箭伤,细短的剑伤,交错形状的鞭伤,深浅不一的棍伤,宽长的木板上,凸起的烧伤,像一块刚翻过的土地,疙疙瘩瘩,晃人眼睛。
大厅里一霎那的安静,各人的表情变换着。即使冷冰冰的沈忆梅羞赧中也露出不忍之色。
肖玉阁回过神来:“阿错,女宾在此,休得无礼,赶紧穿好衣服。”
程执事眼睛微微湿润,上前几步,深施一礼:“掌门,各位长老,这个,阿错虽然胡闹了些,但根子上是个好孩子。这个,是弟子无能,教导无方,愿受处罚,以求心安。”
杜无前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表面依然,只是语气温和了些:“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家伙。阿错啊,你今年快十七岁整了吧?观你言辞,一套一套的,读过书吗?”
阿错委屈道:“读过一些,都是程执事拿板子逼的,还骗人,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除了绊脚的石头、山间的野兽,还没见过金子长啥样呢。美女吗?”说着瞧了一眼沈忆梅,沈忆梅把脸一沉,阿错伸了伸舌头,然后一仰头:“更没见过!”。
沈忆梅大怒,可总不能因为别人说她不是美人大喊大叫?而且这里也不是地方。
掌门叹了口气:“真是个顽皮的孩子。罢了罢了,程一飞就免了责罚,以后尽心就是。这个阿错打三十板子,然后交给郑师弟严加管教。我看程一飞也管不住他了。”
众人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意味着阿错因祸得福,反而成了内门弟子?
肖玉阁、郑山、程一飞虽然心里疑惑,依然赶紧应是,吕清和路道虽然十分不满,但看掌门的语气,竟是不容更改,也不敢自讨没趣。
只有阿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程一飞面露喜色,想来不是什么坏事。
只听掌门杜无前又道:“内门也该补充几个弟子了。像李鲁、路平几个,据说剑法、箭术都不错,就吸纳过来吧,肖师弟,这事你安排一下。”说完径自去了。
肖玉阁诺了一声,恭送掌门离开,回过头来喝道:“执法弟子,执行门规。”
阿错赶紧把衣服撩起来,老老实实趴在血迹斑斑的长凳上,呲牙等着板子落下。
黑白无常走了过来,噼里啪啦的板子响了起来,夹杂着路道的叫好声,还有阿错的哭爹喊娘声,却忘了自己没爹也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