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同那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便好,她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的轻松洒脱,一眨眼间又用现实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她所期待的理想不过只是空谈,如同韩止境所说,入了这淌浑水,又怎有高尚之称。生在朝堂中,又怎会全然不顾及利益。
他待她好,不过是因为她是天香女呵。
她神色不稳的走出府门,浑浑噩噩的独自走着。阡陌道路横竖贯通,本是条理井然而此刻入了她的眼却觉得如同错综复杂的局势般狠狠的将她禁锢其中。
太阳毒辣,照的她头昏脑涨。
“容儿,我不需要你为我谋划江山,我说过,我喜欢见你做你自己。你也不会为了等候我守着长明灯空坐到天明,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这样的女子是注定没人喜欢的,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你怎会忘记自己有这样优秀呢。”
她的确是忘了呵,她忘了她与生俱来的身份与地位,过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安谧洒脱的日子。韩止境不过,不过将她面对事实的日子推迟了这么多年而已罢了。
“他不过因为你是天香女而已,才会这般待你。沈从容,你怎会蠢到相信自己就有那样大的魅力任人着魔!”她苦笑连连,靠着墙壁举步维艰。
她仰望苍穹,只觉白茫茫一片。分明才觉悟道的东西原来于现实面前一切都是妄想。
“从容……”
她从浑沌的意识中抬起头,看见一张焦急的脸。她微微眯了眯眼,将那人看得更清楚些。“呵,”她轻声笑了起来,躲开了那人身出的手,自己顺着墙壁站了起来,“君上呵。”
萧珏从主位下来后便四处找寻她,听人说见了他描述之人似乎已经离开府上之后,萧珏便借故身子不适离开了。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却觉得她的笑是那样冷漠与嘲讽,她的言语是那样的尖刻与犀利。
她唤他君上了。
他收回手臂,依旧平静的问道:“你中暑了,快些回去吧。”
沈从容如同听闻了天大的笑话般笑道,“回去?君上是打算让我回哪儿?”她似笑非笑的靠近他,头脑混账使得她愈发放肆自己的情绪,“君上可真是诸葛转世呵,不单早就知晓我是女子,也早知道我就是自小与你有着婚约的沈家女吧。”
枉费她还在为他的王位担忧,结果他自始至终都早已算计好了。他是完美的呵,所以,所以他对身边人的要求才会那般严苛。任用的臣子是才华出众的,期待的后位之选也该是举世无双的。呵,又有谁能及得上天香女的身份以及影响力呵。
“你早就知道的,是吧。所以,才不想我走,才会多次纵容我……”她觉得好难过,然而内心深处却又后悔至极,她不想这样同他说话,却管不住自己。她难受,委屈,只想将这一切都怪罪于他身上。她想让他也痛苦,也难受,好似这样她才会轻松许多。“萧珏,你怎么可以这样……”
萧珏听完她的话,眼眸中滑过一丝狠戾之色,那是专属于帝王的威严之态,是对于挑战皇威的抗拒。他以为他已将她保护得很好了,可即便当年肃王妃做得再周全,他做得再周全,实际存在的总也遮挡不住。
她是谁与否根本不重要,她怎会不明白呢?萧珏见她脸色惨白,额角却不停的冒着细汗。他上前两步,将她打横抱起,说道:“安静些,我会给你交代的。”
她却更加反抗,他曾用这样的怀抱将她的心灌醉,如今,她却讨厌这样的方式。他是看准了自己有些喜欢他才这样三番四次的打出情感牌么。
“你放开,放开我!”她如同小兽一样挣扎着,若非侍从清道,只怕早已引来了众人的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