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的台上,简易的两把竹椅,一方木桌,两名青年长衫而立似在辩驳。
“如今南方战事吃紧,朝廷不但不遣将发兵反而花费时间精力招贤纳士,这不是殆误战机么!”台上那人蓝衫磊落,本该是云淡风轻之姿却因着激动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愤世嫉俗了些。
沈从容微微眯眼,似惬意的品着茶。
“付兄此言差矣,西南战事虽有,却不是如今首要问题。朝廷现今栋梁分布皆承袭先皇旧制,朝中文官武将也皆为当年开国将臣之后,若再不革除旧制,只怕蛀虫频生于国不利。”另一灰衣人似不受其情绪感染,不疾不徐的说道。
“哼,照林兄此言君上这是在投石问路,预备革除旧制,大洗朝堂么?那那三州郡县的黎民百姓圣上就置之不顾了?”
沈从容有些不悦的皱皱眉,朝廷再如何大度,也容不得这样偏激的言语吧。他抬头再次看了看那人,情绪更加激动了。
他摇摇头,再看那人身旁的灰衣男子。那人淡淡的做了一揖,面色不变继续说道:“君上玲珑心思岂是吾辈能任意揣摩得了的。”
沈从容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四两拨千斤。这人,可真圆通。
蓝衫男子似乎被气得不轻,他指着灰衣人说道:“林聂,你!”
“身为读书人自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人淡淡的撇开蓝衫人伸出的手指,继续道:“可是,付兄,别忘了,大丈夫立于天地中首先是君臣之道,再是父子纲常。你,太急躁了。”
沈从容微微眯眼看向那台上二人,一个敢于直言却过于死板,一个思维变通却太过功利。
“这‘东林西付,各有千秋’果然不错。”同桌之人低声说道。
“我倒更喜欢林聂的周全,付臣林太过刚直了,如今君上登基不久,如此言语太过锋芒毕露了些。”
“苏兄你有所不知了,醉翁阁有如今光景正是因为君上广开言路,不降其罪的缘故。我倒觉得付臣林倒有副铮臣的模样。”
“说起来这小韩大夫可真有些本事,才三个月的时间几乎便网络了天下寒门学子的心。”
“先皇在时,小韩大夫就已经提出了这项改革,无奈涉及权贵利益便给压了下去,新帝上位便提拔了他做御史大夫督查百官。这项提议也被允了下来,可见当今圣上对旧制也颇有想法。”
“请问,”沈从容忍不住开口问道,“二位口中所说的小韩大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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