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老门,发出暗哑的‘吱啞’声响彻山林。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是一脸阴沉,不苟言笑,一身灰色的长衫,身形瘦小,却不会让人有瘦弱的感觉。
他走近花轿,轻轻弯腰,声音又冷又硬“请新娘下轿子,我家公子等候多时了”
轿帘就在这一刻掀开了,一袭碧绿色裙裳的月牙从轿子里出来,她扶着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此刻,新娘的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模样。
月牙扶着新娘下轿,看着那青衫老人,白皙美艳的面容上如老人一般没有表情,她如同一个白瓷娃娃惹人怜爱。
老人看着月牙,微微讶异,不过片刻,依旧面无表情,这次声音却是抬高了八度“恭迎新夫人!”
话语刚落,山庄里忽然升起一盏又一盏燃着类似于鬼火的白灯笼。刹那间,山庄被白色的灯笼笼罩,鬼火缭绕……
有明黄色的地毯从山庄大门里铺展开来,如同红地毯一般,一直滚到新娘子的脚前面。细细一看,并不是明黄色的地毯,而是明黄色的幡旗,上面写着怪异的经文和让人看不懂的符咒。
月牙轻轻扶着如花走上明黄色的幡旗,身后如死人般的迎亲队伍也开始有了动静,跟随其后。
缓缓步入山庄里,如花脑子一片混沌,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她仿佛陷入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不过来。
山庄里曲径通幽、竹林青翠、亭台水榭、假山楼阁……清静得很
在幡旗的指引下,月牙扶着如花到了一栋清幽的雅致的庭院前,气派而不失幽静,花园里翠竹、樱花错落有致,地上随处洒落着碧绿的青竹叶及粉色的樱花花瓣。碧翠的竹子下面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艳红色背影。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细的银丝随意的束起,背影看上去有些瘦弱。
却见先前那面无表情的阴沉老人见着这身影慌忙走上前,急急道:“公子怎么又在吹风了”
红衣公子缓缓转身,妖魅男子,却又清秀典雅,只是一脸病态,他手上拿着一件妖娆似火的红色披风。他便是这山庄的主人——川雪公子!
慕容川雪,必然山庄的主人,一个怪异的病弱公子!
川雪轻笑“不碍事,木叔”话语刚落,他便忍不住一阵轻咳,引得病弱的身子轻微的颤抖。
这山庄的老管家木狄见自家公子忽然咳嗽起来,惊得一把拿过他手上的披风披在川雪身上,急道:“公子,你就别吓我了”
川雪只是看着木狄轻轻笑了笑,待身体缓和下来,伸手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竟是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新娘子,径直走出了院落。
月牙看一眼那离去的火红背影,竹叶、花瓣飞舞中,那背影略显落寞……
“看什么看?还不扶新夫人进房?”忽然,木狄阴沉的声音响起,把月牙吓了一跳。她回头,正好对上木狄阴沉的眼睛,慌忙低头,扶着如花进房了。
如花静静地坐在了红木雕花白帐大床上,她依旧醒不过来。陷入沉沉的梦中,难以自拔。
漫天飞舞的白雪,如花不知道身在何方。她漫无目的在洁白的雪地里茫然的行走,茫茫天地间,她如沧海一粟,渺小而无助……。
如花想醒却醒不过来,迷迷糊糊,梦中又是一片冰天雪地,她在雪白的世界里茫然行走。漫无目的,天地间踽踽独行,绝望而无奈。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她死死的缠住让她有些难受。
如花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下来,雪白的世界无边无际,她茫然而无助。好冷,寒风仿佛刺进了骨子里。如花缓缓蹲下来坐在了雪地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把脸埋进臂弯,将自己蜷缩起来。缺乏安全感时她总是喜欢抱住自己,如同黑暗里被人遗弃的孩子,她不哭不闹,只是紧紧抱住自己以此来让自己不再感到孤独和害怕。
天空有雪花落下,寒风愈加猛烈,如花蜷缩在雪地里却感觉不到寒冷,也许是身体早就冻得麻木了,这是一个虚幻却又真实的世界。
忽然,有一双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如花一惊,猛地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有暖意从身后传来。她还未回头,已感知出那熟悉的用内力催生的带着清淡冷香气息的暖意是谁发出的了。
如花愣愣的呆了很久,身子逐渐暖和起来,那双手臂轻轻地环着她。忽然耳边有清浅而柔和的声音响起“这么喜欢做新娘子?”
这话语里分明透着些许冷意,如花豁然转身急道“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哎哟——”话未说完,她便痛呼出声。她猛地转身,额头磕到了他尖细的下巴。
东方月离冷眼看她,良久才问道:“冷吗?”
如花连连点头,道:“你没来之前冻死我了”
东方月离轻笑,伸手去理她被寒风吹乱的发丝,笑道:“做错了事就该罚,这不过是对你不听话的小小惩戒”
如花一愣,看着他愕然。
忽然就明白过来,她陷入这寒冷的雪白世界全是他搞的鬼,想到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