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包的一双鞋——说是二小姐叫送来的。
是那个差点被舅母许给自己的表妹么?还待字闺中?
发妆第二日是正经的出嫁日子,萧栖迟应约去太白楼与祁年等人相会。在二楼临床的位置上,就刚好看见了沈江蓠的花轿。他本来不想看的,被祁年推了一把,刚好探头出窗外。这个距离,如果沈江蓠掀开轿帘,能清清楚楚看见彼此的脸罢。
可是,她没有。所以她不知道,出嫁这日,萧栖迟对着她的花轿,晃了神。
也许是因为从战场平安归来,也许是三五好友相聚分外畅快,萧栖迟喝多了。导致现代社会的那些画面一帧一帧从他眼前闪过。他的初恋,他们一起在腐国的小草地上看人打板球。他们一起去伦敦利物浦车站后面那家老地方吃羊肉串。他们在唐人街的电影院门口排队等《魔戒》三首映。
后来,他就很想去找沈江蓠,很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你好不好?”
他掏了半天,还以为手机落酒店了,才猛然想起这里没有乔布斯,没有苹果。他再也不能一代一代地收集苹果,再也不能,哪怕只是问个好。
楚阆风在公主府里等着沈江蓠的花轿。这一刻,他其实并不怎么紧张。他相信,沈江蓠必然是一个贤良的妻子,就像他注定是要走到这一步。
除了宾客少些,整个婚礼与前一世并无太大区别。
拜堂行礼毕,沈江蓠就被带去了新房。说是新房,却几乎没有婆家。公主府是她当年出生的地方,引导她的下人都是从国公府来的。她一点也不惴惴,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好,好像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生活。
如果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过自己想要的日子,那么她愿意当一个贤妻良母,辅佐夫君。他们会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当红盖头被揭开的一霎那,沈江蓠忍不住红了脸,因为有太多美好畅想,身子有些发抖。若萧栖迟是新郎,会告诉她,这叫幸福来得太突然。
她的双眼终于被光线覆盖,下巴被一只温润的手微微抬起。她顺势往上望去,这就是自己的夫君么?与子偕老的良人么?
沈江蓠默念着三个字,如千斤重的橄榄含在口中:楚阆风。
可是,他是徐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