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排笔直的杨树面前,透过树林的缝隙,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绿柳亭。
“看什么呢?”
“没什么。”展昭微微一笑,“这一年来我经常会在那里看到一个人,她总是在傍晚来,天一黑就会离开。我想她是在怀念她的朋友,但是天黑以后就会感到害怕,就很快走了。在寄萍的案子发生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心理咨询收到了效果。就在寄萍出事的那天我还见过她,当时还答应了她继续帮她做一个月的咨询,但是寄萍出了事,我在你家里住了这么久,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所以路过这里的时候我才会停下看一看,如果看到她站在那里,我想我会很沮丧的。”
白玉堂已经明白了,展昭所说的会站在绿柳亭边缅怀朋友的人就是丁月华。他看着展昭脸上平静的表情,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还好,看上去他对月华那个丫头没什么师生以外的感觉。但是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立刻就有点别扭,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展昭跟月华之间的关系呢?为了缓和这种别扭,白玉堂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会沮丧?”
展昭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状态,他抬起头微笑着看向白玉堂,“我在读书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做《登天的感觉》,那是一个心理学家的咨询手记。以来访者为中心,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并且让他们走上正常的人生轨迹,这对我们这些提供帮助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成功。医治好别人的心,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对于我来说,如果丁月华以后可以正常生活,那就是我的成功,这感觉就好像登天一样快乐。”
“所以,如果她突然又回到这里缅怀吕小月,对你来说就好像把登天的梯子撤掉了,是吗?”
白玉堂的话让展昭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他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还好月华比较乖,没有撤掉我的梯子。”
说罢,展昭深深地看了白玉堂几眼,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在展昭的目光中很少出现的狡猾。白玉堂心里一惊,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果然,展昭在深深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以后突然说道,“说起来,我记得在寄萍的案子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曾经打过一个赌。白警官,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白玉堂心道不好,他真的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玉堂的脸色微变,当然逃不过展昭的眼睛,年轻的小博士狡猾地笑了,“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现在你输了,我赢了,我是不是可以提条件了呢?”
“啊,呵呵。”白玉堂尴尬地笑了笑,他盯着展昭嘴边的微笑,总觉得浑身有点发冷。他不知道展昭会提什么条件,但是一种不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条件肯定会让他感到很不爽。
展昭没有让白玉堂害怕太久,他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其实这个条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大概在几个月以前我就已经想过。”
“几个月前,那是什么时候?”白玉堂皱着眉端详着展昭,心说这小家伙还挺能装的,原来打赌之前就想好怎么折磨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展昭嘴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回想起几个月前做出决定时的情形,展昭脸上的表情归于严肃。
“就是在我们去h市之前,我发现了你因为爆炸的刺激而产生了短暂的失忆。从那天起我就想帮助你,希望你能够接受心理治疗。”
白玉堂眉头一皱,“可是我已经接受心理治疗了,虽然时间晚了一些,但是赵教授说我的治疗效果非常不错。我想这一定不是你要提的要求吧?”
展昭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我提的要求并非是要求你做心理治疗。在心理治疗方面我没有经验,师傅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有他帮助你我很放心。我知道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不应该对你的治疗情况太过好奇,但是从你目前表现出来的状态看来,作为一个朋友,我很担心。”
“你想说什么?”展昭的态度让白玉堂也忍不住严肃了起来,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展昭要跟他说的事情或许会令他感到不快。
“在寄萍出事的那一天,我除了见过丁月华以外,还见过苏虹。”展昭盯着白玉堂微变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苏虹跟我讲了一些过去的故事,关于你的。”
展昭的话在白玉堂的心底引起了一阵波动,他可以猜到,苏虹讲的那些关于他的故事里会包括哪些人,哪些事。他有些不悦地盯着展昭的眼睛,语气微冷,“苏虹都说什么了?”
展昭有点不敢看白玉堂的眼神,但是他依然坚持着将苏虹讲给他的故事说了出来。白玉堂听完以后沉默了很久,展昭一直静静地等待着白玉堂将自己刚才说出来的事情消化完,过了很长的时间,白玉堂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挑眉看向展昭,严肃地说道,“苏虹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她并不是当事人,当天的情况她了解的并不全面。我想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主动从她那里打听这件事。好像你说的,你把我当朋友,如果别人非要跟你讲我的事,而且又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