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他连起兵造反都做了,此时不过是一点小小冷风又算得了什么?先前可还是在外头荒山野岭晃悠了十数年呢——夏风餐露宿犬衍心酸的想。
吹了好一会冷风之后,萧锦这才笑眯眯瞧向他,“来大理这么许久,觉得如何?”
夏衍看的竟然有几分出神,他不得不承认,原本以为是富贵牡丹的萧锦,在离开京城之后似乎开得更加娇艳了。
倒是他一直想错了,难道京城根本不是她所愿意植根的土壤?
是了,她若是愿意待在京城,夏望之都给了这么大一个梯子,可你可曾见她搭理过半分。
萧锦若是肆意起来,那根本就是无边无际的。
“挺好,”夏衍愣了片刻之后才回答,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除了学堂里的孩子的确是有些闹腾之外。”
他们二人倒是当真许久不曾像老友一般如此聊过了,萧锦闻言倒是笑了,“怕不是闹腾,而是翻天覆地才对。”
大理的原住民性子本就野,这些个无法无天的泼猴儿更是让人头大,也难为夏衍竟然当真忍了这么久。
夏衍登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可随即便轻咳一声,“还好还好。”
萧锦失笑,“那人呢?”
这才是重点。
夏衍抬眼看她,忽地笑了,“你觉得人如何?”
萧锦如同老僧入定,“明明是我在问你,可不是你在问我。”
“你觉得如何?”夏衍定定看了她,那眼底的灼热分明能烧伤人的眼。
可偏偏萧锦却只是笑眯眯看着他,“若是遇到合适的姑娘,不妨多去接触接触,我瞧着这全大理的姑娘可是被你迷倒了一多半呢。”
“小心可不要挑花了眼。”
“山有山兮木有枝……”夏衍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面那人是知,可却要佯装不知。
这不知,可远远比知更伤人。
不得不说,夏衍这等翩翩君子念起情诗来简直是要了人的老命,可奈何妾心似铁,萧锦只做不懂。
“最近倒是有不少人来我这企图找我决斗,说要为教书郎心知所属战上一战呢。”
“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她们的么?”
夏衍见到她那副熟悉的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笑容,忽地脑中警钟长鸣,想起最近总是无缘无故收到的手帕与鲜花,忽然福至心灵。
“难不成是……”
萧锦含笑颔首,如观音宝象,“我跟她们说,你是我弟弟,对姐姐自然多番关照,之前不过是害羞罢了。”
夏衍只觉得天崩地裂,害羞?他害得哪门子的羞?
原本以为能隔山打牛,却没想到打雁反而被雁啄了眼!
“阿锦……你明明知道。”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么?”萧锦好整以暇看着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的确,从萧珅和太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从错误的结合体夏衍再延伸出来则是一个更大的错误,偏偏这个错误,造成了容家的倾覆,造成了良嫔的去世,造成了先帝对萧党的刻意打压处处布局,造成了萧党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成长起来,变成一个硕大的毒瘤。
而这毒瘤的最当中,就是夏衍。
可以说,如果没有了他,那么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所以,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阿锦?”夏衍沉默了许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难道不是?”萧锦含笑看着他,“事实上,我们现在能面对面坐在一起,已经是一种彼此的退让了。”
“这当中的牵绊,”她意有所指的顿了顿,“虽然扭曲,可既然已经成了这样,那也就没办法了。”
“恩恩怨怨不必牵扯到这一辈,萧锦和夏衍都已经死了,那些事,也就成了过眼云烟。”
“何时你想通了,可以来家中喝一杯薄酒。”
“只是那称呼说不得得改上一改,”萧锦并没有给夏衍留下多少遐想的空间,“你觉得……舅舅如何?”
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更希望听到的是爹爹,只是这看起来,似乎是永远遥不可及。
夏衍苦笑。
“就到这吧,”萧锦行事向来干净利索,说完了也便起了身。
夏衍固然想和她多说几句,可却知道凡事物极必反,只要萧锦还在大理一天,那么也就还有这样面对面相谈的机会。
“我送送你。”
萧锦微微颔首,可夏衍却仿佛察觉到了越发浓烈的不怀好意感,他狐疑的看了萧锦一眼,后者继续宝相庄严。
啧,也许是错觉?
和萧锦前后脚出了门之后,夏衍简直被眼前花海一般的姑娘大娘们闪瞎了狗眼,这一票穿红着绿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着看了一眼萧锦,“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锦笑眯眯朝着外头伸了伸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