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他的额头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醒了?”
徐誉毅动了动僵硬的手,这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躺在了医院里?
“你昏倒在路边,一位先生路过时把你送过来了。”护士解释。
徐誉毅瞥见自己手背上的针液,坐起身,甩了甩晕沉的头,“替我谢谢那位先生,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还在发烧——”护士追出去,却见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诊所,高大的身影直接淹没在阳光中。
医生净手后走出洗手间,盯着空无一人的诊室,“人呢?”
“刚刚醒了就走了。”护士收拾好针管。
“高烧几天了,这人是在拿命不当一回事。”医生叹了口气,“开始门诊吧。”
徐誉毅脑袋晕眩的坐在诊所外的长椅上,刺眼的光折射在眼里,惊得他急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目视那剧烈的光线。
“爸爸,妞妞不要打针,妞妞可不可以只吃药啊?”小女声嫩嫩的从旁边的车内传来,一个小肉团似的小女孩嘟着小嘴看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抱着小女孩,从衣袋里拿出一只棒棒糖,“妞妞听话,不疼的,预防针必须打,打了妞妞以后就不会生病了。”
“可是妞妞怕疼。”小女孩拿着糖,又吧唧一口亲在男人的脸上,笑了笑。
“爸爸陪着妞妞,妞妞就不疼了。”男人托着小女孩,两人笑意满面的走进诊所。
阳光依然炙热,徐誉毅伸手拂动脸颊,为何一股冰冷的液体滑过了自己的脸?是下雨了吗?
胸口好痛,难以承受的剧烈撕裂疼痛,他压迫着,试图减轻那针扎似的感觉,无奈的却只感觉越想解脱越是疼痛。
静儿,静儿,静儿……
程氏高层会议上,林静晨忐忑不安的坐如针毡,她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这里的当家主人会不会出现,她不知道当他出现时,他们该怎么面对彼此,一直到会议结束,她那颗提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自嘲的看着一涌而出的众位领导,有些嘲讽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徐誉毅是什么样的人,这里的一寸一土都是他的,他要出现就可以出现,不想出现,拿刀逼着他也不可能出现。
“等下晚上七点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席吧。”余天见她愣愣发呆,轻声将她的神思拉回现实。
林静晨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你是领导。”
“那行,等下你去买一身得体一点的正装。”余天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最后结论。
林静晨脸色沉了沉,“我这身衣服怎么就不得体了?”
余天走到她身侧,嘴角轻扬,“你有见过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助理会穿着运动服陪自己的老板上阵杀敌,高调谈判吗?”
“运动服怎么就不能——”
“我要的是精明高干型,不是呆萌傻缺。”余天轻轻的咂了咂嘴,“还是米老鼠的,亲爱的静晨小姐,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吧。”
“……”林静晨瞪着某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
“都说失恋的女人会少根筋,但不至于前后差别堪比海角天涯吧。”
余天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自己做的‘善事’而后悔,但今天,为了让这个犯傻的女人重新做回以前那个自信的女人,他犯下了从业十年以来最错误的决定。
都说男人的战场都是在酒桌上征服下来的,而今天,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相当离谱。
“喝,我说陈总,您一个大男人连我这个女人都喝不过,那什么合约怎么谈啊。”林静晨扬杯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那啥蒋总,您老可是这里的看得出来最能喝的,怎么今天就怂了?”林静晨端着酒瓶,对着空杯子就是倒上满满一杯。
余天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某个女人海量的喝倒了曾无数次雄霸Y市的三大元老阶层人物。
林静晨摇摇晃晃的拉着余天的衣角,意犹未尽的拽着他的领子,抱怨道:“姐还没喝够……姐怎么觉得今天这酒跟白开水似的?肯定……肯定是酒老板兑……兑水了。”
余天搀着她,将她抱在怀里,笑道:“就你那样不要命的喝,我看你明天还能不能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喝了……其实……姐很能喝的。”林静晨推开他,双脚发虚的跑出餐厅,对着孤寂的夜空大声发笑。
风,模糊了眼前的景物,她重重的晃了晃脑袋,回过头,透过残缺的意识看着那道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身影。
风中带来清新的薄荷味道,就像是他曾带来的味道般,她看着他,傻傻发笑。
余天无可奈何的扶住她险险跌倒的身子,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
林静晨嘴角微扬,痴痴愣愣的注视着眼前这道看不清五官的影子,灯光的恍惚映照下,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爱不释手。
心,被堵塞了,她踮起脚尖,双手捧着他朦胧不清的脸,笑道:“徐誉毅,我看见你了,你是不是来道歉的?你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