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骂自己的男人就是难得的好了。
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轻纱,侧目间扫过镜中的容颜,乌发红花,脂粉堆砌出来的美丽经不起阳光下细细地看,眼中些许惆怅迷茫眨眼间化为清明,她知道她要什么,眼前这个青年再富贵,也只是过客,伴不了终生,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
听出了那话中没有撇清的含义,看出这人没有对自己存了攀附的心思,青年倒是难得地讶然了一下,回眸定睛赞了一句:“难得是个清醒的。”
天香嘴角翘了翘,微微一笑,不清醒还能怎么样呢?以前她不清醒,信了老爷的宠爱,结果被下了那种药,又被卖到这样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混了那么多年,听得多了见得多了,若是还不清醒,那就是傻子了。
外面一静,门打开,青衣一晃而入,何书目不斜视,对着自家少爷道:“已经无事了。”
青年嘴角一弯,想要笑,结果不知哪道气没喘对,闷闷地咳嗽了几声,何书忙取出药来递上了一丸,青年摆摆手,拒了药丸,“也不是什么好药,都是用命换的,能不吃就不吃吧,还不至于那么糟。”
何书把药丸收好,白玉做成的药瓶小心地揣入怀中,眼中涌上担忧的情绪,言道:“这琉璃山庄没得真不是个时候,不知道那药还有没有了……”
天香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面色惶恐地看了那青年一眼,迅速垂首,恨不得把耳朵也堵起来才好。
青年明明没有看她,却似察觉了她的心思,笑道:“你去沏壶茶来,清淡一些。”
看着天香走了,青年才对何书道:“且找一找吧,已经来了这一趟,再怎样都要往那琉璃山庄走上一遭,若是真的没有,也是我命该如此,怨不得人。琉璃山庄主人那样的人都能够死于非命,可见这生死之数都是一定的。”
何书见青年轻轻叹息,忙道:“什么一定的,指不定那琉璃山庄主人根本没死,官府不是没找到尸体么?那样的人,死不见尸,怎么能说是死了呢?”
“也许吧。”青年不欲就此多言,遥望窗外,淙淙流水一往无前,粼粼波光,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机熠熠,徒惹人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