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为何要与夏楚悦串通一气?”皇帝皱眉问。
龙希宁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女子,眼神微微一闪,“江夏王失踪这些年去了哪里,他未曾言明,只说是乡野人家,可却不曾言明。他是否还忠于父皇,忠于龙兰,尚且不明……”
“大胆!”皇帝不等龙希宁说完便怒声打断他的话,“江夏王忠心赤胆,天地可鉴,若非忠于朕,怎会把夏王令交还给朕?若非忠于朕,怎会愿意当个闲散王爷?”
龙希宁心神一凛:“父皇息怒,是儿臣多疑了。”
“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皇帝阴沉沉盯着他,龙希宁低着头,没看见皇帝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儿臣遵旨。”龙希宁表面恭敬,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父皇若真的对江夏王那么信任,又怎么会把他留在皇宫里养伤,尤其是这次自己从天山把江夏王带回来后,父皇特意拨了一批影子卫给自己用,其实是为了防止江夏王被人救走吧。
皇帝瞧着他恭顺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侧眸看向床上的夏楚悦:“江夏王的解药已经找到,锦绣郡主也回来了,这段日子就让锦绣郡主留在宫主侍疾,闲人不得入内。”
龙希宁也不愿害死夏楚悦,皇帝把夏楚悦留在宫中,颇合他的心意,只是——
“那风飞……”
“风国舅年纪也老大不了了。”
龙希宁心中一惊又一喜:“父皇的意思是要给风国舅赐婚?不知父皇看中了哪家的小姐。”
皇帝捻着身前的朝珠,“朕还没想清楚,你有空帮风国舅参详参详。”
龙希宁这次答得十分干脆情愿:“儿臣必当尽心尽力,替风国舅找一位贤妻。”
不能掰倒风飞,那就绝了他娶夏楚悦的念头!
凤斐坐在外屋,旁边有黑衣人监视,只要他一往里屋那边走,立即会被黑衣人拦下,只得坐在桌边,凝神细听里屋的动静。
不知道是里面的人压低了声音,或者隔音效果太好,他的一双好耳却没了用武之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凤斐唇边依然噙着笑,心里却愈发的着急。
他分析过,即便楚悦乔装打扮进宫潜闯静悦宫,也罪不至死,他有的是理由可以解释这件事,最多让皇帝斥责几句便是。唯一担心的是楚悦会被皇帝或者宁王囚禁,他就算想要出口求情,对方只要不承认,他也无法。
想到夏楚悦会像江夏王一样被他们囚起来,凤斐的眉头不由蹙起。
黑衣人不但接受看管他的命令,而且宁王让他们注意风国舅的神态举止,不明缘由的他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只不过瞧了大半天,也没瞧出他有什么不妥。
凤斐自然察觉到黑衣人的打量,他未放在心上,算算时间,等候再此也有一刻钟了,皇帝和宁王难道还小憩一会儿不成?
他站起身,周围三个黑衣人立刻全身绷紧,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紧盯住他。
“皇上在里面那么久,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凤斐眸子一转,看向隔着里屋的那道帘。
黑衣人不与置喙。
身为影子卫,原本就是躲在暗处的杀手,如无必要,不会与任何人说话。
凤斐也没指望着他们回答,信步往那边走,立即有黑衣人伸手阻拦。
“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他冲着里屋大喊,如果皇帝在里面的话,不可能听不到,他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里面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那就说明里屋根本没人。
他喊完之后,果然没有听到人回答。
三个黑衣人隐在面巾下的脸微变色。
凤斐长眉一挑,狭眸半眯,一股气势油然而生:“皇上莫不是遇刺了?尔等还不速速进去救驾?皇上若有个闪失,你们可担待得起?”
黑衣人闻言眼神闪烁,互相看了看,显然是被凤斐的话震住了。
“哼,还不快进去救驾!”
若是其他事,这些黑衣人听了也就不为所动,但是忧关圣上安危,他们不免心慌,被凤斐一喝,留下两人看守凤斐,其中一人闯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屋就传来一声惊呼:“陛下不见了!”
看守凤斐的两个黑衣人脸色一变,再顾不上凤斐,冲入里屋。
凤斐眸光一闪,没有跟进去,而是闪出这间房。
如身形如鬼魅,眨眼便从门口消失。
隐在暗处的影子卫只见到一抹紫影晃过,再瞧,什么也没有,他们心神也被偏殿黑衣人的惊呼所摄,故未太留意那道紫影。
而凤斐已悄悄潜到了静夜堂。
入屋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凤斐贴壁而站,在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后,身形又是一闪,越过屏风,到了里面。
一张苍白的脸印入眼帘,虽然面容憔悴,但凤斐依然一眼辨别出床上人的身份。
凤斐掠至床边,手搭在江夏王腕上。
手刚搭上对方,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凤斐立刻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