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别激动,这事情或许……或许是做不得准的。”绣筝连忙上前劝道。
罗昭容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地回过神来,绣筝扶着她坐了回去,她闭上眼冷静了一下之后这才继续说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个消息?”
绣筝不敢迟疑:“奴婢是听苍梧殿的小顺子说的,他在苍梧殿也算不上什么人物,这个消息许是随口胡说的也说不定。”
“越是不起眼的人,说出来的消息越是可信。”罗昭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李宽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去给顾氏灌药……九成九是皇上的主意。”
“但是怎么可能?”绣筝难掩一脸的惊讶之情,“皇上刚刚才亲口封了她为贵嫔,而且还让她住在了苍梧殿旁,怎么可能一转眼就让人给她灌药?”
“是啊,怎么可能……”罗昭容喃喃说道,虽然她出身将军府,可是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明明那么像……”
电光石火之间,罗昭容突然想到了那天被留牌子的几个女子,那几个女子都算不上是角色,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美人,可是她偏偏就是觉得那几个人的眉眼有些相似。
直到这个时候,罗昭容才明白了过来,她们因为什么而让她有这种感觉。
因为那些相似,是和那个苍梧殿里的小贵人极其相似。
“原来……原来从一开始,皇上就打的是这个主意。”罗昭容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之中有着看透了一切的无奈,“不过是为了给那一位找个名正言顺入宫的替身罢了。”
绣筝本来也就是个聪明人,听到了罗昭容的这些话,再加上关于顾氏的传言,她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您的意思是,要入主新建好的那座宫室的……是那一位小贵人?!”
“可是娘娘,即便是那一位当年没有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圣宠如此,”绣筝是罗昭容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自然知道罗昭容在后宫受宠与否会影响到罗家在前朝的势力,“这要是入了宫,娘娘您的位置不就?!”
“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又怎么可能不知。”罗昭容苦笑了起来,“可是我姐姐就是个例子,即便是她位及贵妃圣宠滔天,可不是照样……”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因为彼此心中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昭容有些苦恼的抬手按住了太阳穴,绣筝见状便立刻走了过去帮罗昭容轻轻揉按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罗昭容终于开口:“这件事情不是我能插手的了的了,不过这样也好……你且留意着杨婕妤那边的动向,即便我不能在那位面前卖个好处,但是这不能阻止我在皇后面前卖个好处不是吗?”
在被禁足的这几天,静和的日子过得极其平淡,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天像这样平静过,她记得很清楚,十二岁之前她是要在张氏手底下讨生活,还要时时提防着颜芷兰和那几个庶姐对自己下手,十二岁那年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谁,也被现在的皇后送到了庆明帝身边,再后来……
静和浅浅地笑了起来,再后来她就在暗卫中出生入死,更多的让她觉得无法呼吸的,就完全是庆明帝莫天逸的原因了。
元荷端着洗好的果子走了进来,这几日庆明帝并没有来这里,这让从庆明帝那天走了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元荷忍不住松了口气。
事实上,从静和入宫那时开始,元荷早就已经在皇后身边服侍,如果硬要说的话,完全可以说是元荷看着静和走到今天的。
有很多时候,不仅仅是皇后,就连元荷也会想,如果静和当年没有被走投无路的皇后送到庆明帝的身边的话,她现在应该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算是在张氏手里讨生活,等到她年纪差不多了之后找个借口让“颜清和”病逝,给她找个普通人家过上一辈子最普通不过的生活。
这或许对于静和来说才是最好的生活。
“姑娘,”元荷放下果子,压低了声音,“顾大人今天来给我送了个消息。”
正在提笔写一副正楷的静和眉目不动:“他说什么了?”
“他说皇后娘娘献给皇上的那个美人……今天早上被李宽带人灌了鹤顶红。”元荷的脸色惨白,“姑娘,那是皇后娘娘的最后的招数了,这消息会不会只是假的?”
“值得顾长扬亲自来说给你听得消息,怎么可能假?”静和实在是太了解庆明帝不过,听到元荷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庆明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过是想借着顾氏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把我留在这个宫里罢了。”
元荷一惊:“姑娘,您……”
“我知道,你和皇后差不多是一个意思,想让我用种方式假死,然后隐姓埋名的过日子。”静和端端正正的落下了最后一笔,手上苍白如瓷的皮肤衬着笔尖上的墨色着实让人触目惊心,“可是我不可能去隐姓埋名,更不可能为了莫天逸去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也不是熬不下去。”
元荷渐渐明白了过来:“可是姑娘,您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是不愿因让您这样过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