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那种窒疼却及不上这些年胸口的钝痛。大概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柳以昕都有些记不起那个时候几乎快要窒息的感觉，反倒是想起佐安卉的感觉更加真实些。
呵呵……人心啊人心，是多么捉摸不透的东西啊！
“我……我内裤落在……这里了。”莫小竹生怕惹得女王又生气，推开了门，非常小心翼翼地说道。
莫小竹看着柳以昕清冷的背影，那寒气逼人的感觉扑面而来，月光下的她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是皎洁的月色一样冰冷地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柳以昕回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蕾丝内裤，瞥了一眼莫小竹，不置可否。又转了过去，莫小竹知道，她这是不介意的意思，便赶紧过去捡了起来。
在转身离去的瞬间，似乎下定了决心了，对柳以昕的背影说道：“晚上风凉，如果你要想事情，多加件衣服。”末了。莫小竹又像是很自嘲地加了一句：“我知道，我多管闲事，不过身体还是要保重。我先睡了。”
说完，她带上了门，没有看到柳以昕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自己真的很渣，一点都没错。
曾经有个大记者，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王八蛋，是个人渣！佐安卉死后，粉丝的攻击也不绝于耳，直到现在都还活跃在论坛里。
一念至此，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哪根神经还是呛到了烟，柳以昕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浅褐色的瞳孔里都渗出了晶莹的泪水，就像是在月光涤荡之下的清泉，蓦地清寒。
该死，眼睛和鼻子怎么会这么酸！
或许是因为秦宁的求而不得，或许是佐安卉的离去像是从血脉里抽出了筋骨，也或许仅仅只是莫小竹适时的一句关心，在这个寂寥的夜晚，扯出了柳以昕隐藏极深的悔恨和脆弱。
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是什么时候失去了爱的能力，带给别人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连同自己也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受尽自我的折磨。
这些年，秦宁过得不好，柳以昕知道。可她救不了她，她连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高傲的灵魂不愿意再回头接受曾经的背叛。
佐安卉又选择了诀别。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柳以昕很想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来世真的有另外一个冥灵的世界。
柳以昕咳出了眼泪，咳出了多年来不敢正视的内心。她害怕突然知道自己其实爱过佐安卉，其实懂得过她的真心，也想想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接受爱，给予爱。现在，如果承认这个事实，比起否认要来得更加痛苦和绝望一些。
你以为回头时永远都在那个人消失了。这时，哪怕你无数次回头，甚至放下可笑的自尊去恳求，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烟灰落在手上，烫到了肌肤，红了一点，可柳以昕却感觉不到灼烧的疼痛。
柳以昕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夜风吹干了她脸上的眼泪，干涸成了两行泪痕。
一夜未眠，红肿着双眼的柳以昕第一次去了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佐安卉曾经说过，那是她最喜爱的花卉。
柳以昕没想到的是，佐安卉的公墓前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她突然明白了，佐安卉不止自己一个人惦记着，还有一大拨的粉丝。他们都还记着佐安卉，甚至比她还要用心。
最早的一拨粉丝看来已经祭奠完了，所以只剩下了三三两两地站在一侧，哭红了眼睛和鼻子。对于戴着花和墨镜的柳以昕并没有太过注意，大概觉得她也是粉丝的一员罢了。
柳以昕走了过去，将花放到了佐安卉照片的一侧，看着嵌在石碑里年轻又绝美的容颜，忽然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承受的能力。心脏骤然发麻，甚至都快喘不过气了。
或许是这里的气氛太肃穆了，人心一旦有了缺口，情感就像是决堤一样，泛滥而出。柳以昕控制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你说得对，我是个胆小鬼，连自己都不敢面对。”柳以昕对着照片喃喃地说道，嘴唇惨白，看起来非常憔悴。
“你还好吗？”柳以昕问完自己就苦涩地笑了。
此时此刻，向来呼风唤雨的柳以昕也希望世间真的有那么一个冥灵的世界，有来生来世这个可以寄托灵魂的地方。
“这么久都没来看你，对不起。”柳以昕深吸了一口气，鼻子又酸了起来。眼泪滴答滴答滴在青灰色的石板上，晕开一个个剔透的圆晕。
“我们从未聊过天，今天就好好聊聊吧。”柳以昕打开了一瓶酒，倒在了她的墓前，剩下了半瓶，轻声地说道。
柳以昕在佐安卉的墓前坐了很久。
谁也不知道后来，她跟佐安卉说了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有说，单纯地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田野和河流发呆。
她终于明白，她的青春里，是恨和偏执蒙蔽了她的双眼。但时间已过，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喝完那半瓶酒，柳以昕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所以从那里回来之后，她悄然地发生着一些变化。不明显，却也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