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鱼,明明被赖以生存的水紧紧包围,却憋闷得快要窒息,死亡。
因为,水里的氧气,已经被他们耗尽了么?
……
深夜,医院里。
周文宇从病房里退出后,才掏出手机,重新开了机,便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均来自同一个人。
他回头看了看病房门,里面,阎立煌因为打了吊针,早已经睡着了,而彭卿云守在一旁,不愿意离开。这里是高级VIP病房,也有亲戚休息的空间。
想了想,他还是打了过去。
电话只想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在对方急切焦急的询问声中,周文心中无奈一叹,说道,“抱歉,丁莹,现在学长不方便接电话。他现在很好,没什么事。对,我跟他在一起……”
“文宇,我想见他。他现在在哪里?”
“对不起。”
早就打算好了不会让女子知道,之前阎立煌醒过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能让女子知道他突然昏倒的事,也不能告之其行踪。
“文宇,我之前听到……不,不可能没事的,他一定是出事儿了。文宇,你告诉我啊!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不能说?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抱歉,丁莹。”
除了歉意,周文宇什么也不敢说。满腔的纠结和不忍,都只能压在心底。虽然替阎立煌处理女人的事不少,可是,电话那头的女子和以前的那些更为理智现实的女人很不一样。光是听着那声声的呼唤,都会让一个旁观者心疼。
在他私心里,其实是觉得丁莹不太适合阎立煌的。但看他们在一起时,那么快乐开心,他瞧得出阎立煌这次是动了真心的,又觉得丁莹能陪着阎立煌,就算只是一时,也是值得的吧!
只是现在,那道两人差距的坎儿,真是无法再逃避了。
“周文宇,你凭什么隐瞒阎立煌的情况,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需要人照顾,你能照顾好他吗?!周文宇,你别自作主张,立煌他喉咙本来就不好,有颈椎病,最近天气那么冷,蓉城的冬季又潮湿得很。他是不是突然昏倒了,你们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周文宇,你说啊——”
“丁莹,对不起,我……”
“文宇,算我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电话里的声音在疾斥重喝之后,突然转为无力的低嘤,带着咽咽的泣声,揪疼了人心。
周文宇十分后悔接了这个电话,更后悔没有立即挂电话。可再后悔,他还是……不忍心挂掉电话,而不忍心挂掉电话,却又不得不狠心说出了以下的话。
“丁莹,事实上,是学长让我不要告诉你。”
那方的声音,倏地消失。
周文宇立即补充,“我想学长是不想你太担心,你最近身体也不好,为什么你不去做检察呢?他今天还……”
可惜他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安静的医院楼道里,那嘟嘟嘟的盲音极响,震得人心一颤一颤地,抽痛。
……
酒店公寓里
晕黄的罗马灯下,手机被女子扔到一旁,她霍然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抱臂时颤抖得厉害,胸口不断起伏着,唇也在抖,似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脚步来来回回地摩挲着厚厚的地毯。
目光四散,满城霓虹在眼帘中划过,却没有一处能让她,安心停留。
她双手抚了下脸,只抹到满掌的冰冷。
喉头一哽,泣声破闸而出。
她一下失了力,蹲跌在地,俯地放声大哭。
久久,不歇。
她还是,等不到了么?
……
隔日,夜晚。
房门被打开,来人的脚步声与以往有些不同,有些滞缓,都被厚重的地毯消去了声。
他的头发凌乱,几乎掩去半张面容,剩下的一半,已经胡渣满布,略微下陷。
头也没抬地脱掉厚重的外套,转身就进了卧室,看一眼大床的方向,只有一个被角被掀起,那是女人以往专属的位置,靠向墙里。
他顿了一下,又转步进了浴室。
这里没人。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看了看镜子里的人,扯了扯唇角,开始洗漱。
但刚刚把牙膏挤上牙刷时,突然身形一震。
哐啷一声,牙刷和杯子打落地。
身形已经冲出了浴室,冲回了客厅,怔怔地站在客厅中,看向落地窗的方向,那里隐约似团了一个小小的人影,跨步上前,便能看清女子蜷缩成一团,仿佛是痛极的模样,又仿佛,只是睡着了。
一道抽气声发出。
他立即绕过沙发,看到长发掩去了女子的脸,只露出一个塌塌的鼻头,拔开一缕发丝,就见一缕湿液粘在她苍白的脸上。
“丁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冲口而出的话,又气,又疼。
男人抱起地上的女人,感觉这副身子也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