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手指搅着衣角,觉得鸭梨山大。
第二天,小刀驾车带李世显去镇上请了大夫来。
李芸第一次自己诊断病情,心中忐忑,生怕有问题,得知镇上大夫来了,便立即前往李一沐家,向那大夫讨教。
那大夫叫周斌,四十来岁,是镇上另一家药房德仁堂的老板。德仁堂规模较小,卖的药比春晖堂少许多,也便宜许多。在平镇,周斌算得上是仁心仁术,在穷苦人家之中很有声望,李芸略有耳闻。
李芸到的时候,周斌刚替李一沐把完脉。
李芸将来意说明,周斌不由得满脸震惊,道:“这位李大哥说已经给老人家服了一剂药,原来是你开的?”
李世显已经将李芸开药的事向周斌事先说明了,周斌只知道开药之人很年轻,但没想到竟是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
李芸淡定地道:“是我开的。昨天情况危急,所以我大胆开了药方。这位周伯伯,这是我开的药方,也是我第一次独自下诊断,不知您能不能替我看看,我开的是否有问题?”
说罢,将自己写的诊断和药方递过去。
周斌接了过来,看了一遍,神色激动地问道:“你今年多大?”
“呵呵,我今年九岁,过了年就十岁了。”
“妙啊!”周斌抚掌笑道,“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医术,老夫佩服!你的诊断都对,方子也很不错,不过,用得保守了些。天麻、钩藤和黄芪这三味药,剂量须得加倍。嗯,再加一味附子,功效更好。”
李芸汗颜:“谢谢周伯伯指点,我第一次诊脉,比较紧张。”
周斌和颜悦色道:“我可以叫你芸儿吗?”
李芸微微一笑,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可以。”
“芸儿,我知道你的医术都是跟你爹学的,如今你爹不在了,你还想继续学习医术吗?如果你想继续学,我可以收你为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周斌起了爱才之心,语气越发的和蔼。
李芸感激的笑了笑,道:“谢谢周伯伯。我想要继续学医,可是我娘和我弟弟妹妹离不开我,所以,只能辜负周伯伯的美意了。”
拜师学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她拜周斌为师,便需要常年追随周斌左右,这是目前的她做不到的。
周斌难掩失望之色,却大度地道:“没关系,既然我们做不成师徒,那就交个朋友怎样?以后,有机会来镇上,就来找周伯伯,有什么难题,周伯伯可以跟你切磋切磋。”这小姑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周斌非常看好她。
周斌毫不藏私,认真指点李芸,让李芸对他产生了好感。几番话下来,李芸觉得周斌是可以结交的坦荡君子,于是爽快地点头,狡黠地眨眼道:“周伯伯不嫌弃,李芸求之不得。以后我的药房缺了什么药,便去找周伯伯买,周伯伯一定要给我算便宜些呀!”
“便宜些那是肯定的。”周斌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小店利薄,芸儿可不要砍价砍太狠了,让周伯伯血本无归呀。”
周斌说罢,看着李芸哈哈大笑。李芸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开好了药方,周斌朝李世显招手:“这位李大哥,你过来,我帮你诊下脉。”
李世显摇头:“我的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不用了。”
周斌笑道:“我不收你的钱,免费的。”
李世显一听不要钱,立即笑呵呵地过来,把手伸到脉枕上:“那就谢谢周大夫了。”
周斌给李世显诊完脉,站起身来,指着凳子笑道:“芸儿,你来。”
李芸心中一喜,知道周斌是要当场指导她,连忙过去坐下,仔细替李世显把了脉。第二次把脉,李芸没那么紧张了,没用多会儿功夫,便把手收了回来,道:“好了。”
周斌和蔼道:“你说说,你都诊到了什么?”
李芸信心满满地道:“右寸脉细数,病人的肺有阴虚内热之症。大伯公,你是不是最近手脚心会发热,容易觉得口渴,夜间干咳无痰,偶尔会咳醒?”
李世显惊讶道:“是的。”
乡下人不到病倒床上,一些看起来不严重的小问题,都没放在心上。口渴了就多喝点水,干咳几声也不影响什么,因此李世显觉得自己没问题。
李芸仰头看着周斌,心中有些雀跃,问道:“周伯伯,我说的对不对?”
周斌笑着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不过,右关的脉象并非正常,你再看看。”
李芸连忙伸手指搭在李世显的右手腕,这次,她慎重了又慎重,良久,才道:“是,微微有些虚脉,我刚才太大意了。”
周斌满意地点头,捋着胡须欣慰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