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关于如何妥善解决北明和东雷两国和亲之事的前期讨论,经历了一个较为繁复冗长而又波折频生的过程,最终总算得到了解决。
南宫靖决定,以西商国皇帝的名义向东雷国摄政王发出了缔结和平条约、共商两国发展的邀请,时间地点,定在五天后的东雷都城雷泽,举行双边高层会议,到时南宫靖和冷月都会出席。
虽然时间仓促,虽然在南宫靖发出的邀请函中措辞强硬态度坚决,但事情还是如南宫靖所料,东雷摄政王满口答应,而在南宫靖接到东雷国方面的答复时,车驾已经奔驰在了西商国东线的大道之上,随行军士威武雄赳,铠甲铮亮,飘展的旌旗遮蔽天空,战马的铁蹄和嘶鸣之声,响彻山林。
西商国帝后稳居在宽阔华美极尽威仪的车舆之中,安心地被西商国五万铁骑所护卫着。
与此同时,南宫靖还密令火焰,先行进入东雷国,扇动东雷国内民众对西商国的不满情绪,并伺机进行一些破坏行动,而这,就是南宫靖借以吸引东雷摄政王暗卫亲兵之举。
果然,在西商国车驾行进途中,南宫靖和冷月及随行诸文武不断接到东雷国内****频生、政局不稳的消息,许多文武大臣皆劝帝后三思而行,不要轻易以身犯险。
但是,南宫靖都微微一笑,不仅没有减慢队伍的速度,反而更是加快,本来应该是走走停停、从容不迫的议和队伍,倒像是要奔赴前线、扑灭敌情的急行军,多数文臣不耐颠簸都微有牢骚之语。
很快,原本两个星期的路途,最终只用了四天半的时间,西商国大军就已经来到了离东雷都城雷泽的几十里外处,安营扎寨,而就在车驾驶入东雷国时,南宫靖就已经获知摄政王全面加强了国内守卫力量,而迎接西商国的侍卫队伍中,清一色都是摄政王的亲兵在接管。
虽然不知摄政王的亲兵到底有多少,但从规格来看,显然相比起和亲之事,与西商国的议和俨然成为了现今东雷国的头等大事。
待西商国的军队驻扎在雷泽城外,文武大臣均以为次日皇帝陛下就要进宫商讨,然后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国中时,南宫靖却在此时下达了一项命令,就是因为连日快马奔波,臣工及军士多有不适,且有待考证东雷国局势是否安全安稳,所以兹决定商讨日期往后延推。
这下,原先颇有怨言的大臣都可以松口气休息,但转瞬又道,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那么着急赶路?
但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何况接下来,还有诸多事宜要忙碌。至于东雷国,朝廷上下早就对西商国目中无人的做法多有怨言,而且对议和队伍中作战人员过多的问题提出了多次交涉,视为一种践踏主权的挑衅行径,但南宫靖态度强硬,一概无视,这些反弹而来的压力又被东雷臣子转化为责难攻击摄政王的言辞。
此刻,摄政王已然被如雪花般飞来的奏折逼得焦头烂额,一方面因为无法完全掌握国内军权,所以只能不断加派亲兵稳定局势,一方面则必须妥善处理朝政关系,以防在这个关键时期再发生变故,并且多次要求,尽早开始和谈。
自然而然,和亲之事,也就渐渐淡了下来,而这正是冷月和南宫靖所愿意看到的。
“紫絮,”安坐于大帐之中,南宫靖披着一身戎装,温然说道,“短短几日之间,偌大的东雷国就已经因为我们西商国大军的到来,而忙得不可开交。
从目前情势来看,即使摄政王手头还有可供支配的亲兵暗卫,想必力量也无法和三千火焰弟子相抗衡了。”
这时,身着华服的冷月已经上前,替南宫靖斟满了一杯酒。
南宫靖仰头,一杯而尽,直呼过瘾。
“殿下如此‘胆大妄为’,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语气暗含嗔怪,但实则是关心,冷月依依坐下,关切地问道,“殿下,紫絮可从未听说过君王到别国议和,可以身着军装,而且带领着一支人数超过礼仪所定的五倍之多的军队。”
冷月拾起绢帛,替南宫靖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南宫靖温情一笑,说道,“紫絮你放心,既然我敢如此行事,就必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我已经提前知会了北明国,说明此举的来意,同时北明国也对东雷摄政王的做法多有不满,早就想寻着机会予以教训,可以说我的做法,和北明国的心意,不谋而合。
既然北明国都没有意见,那么东雷国有岂敢吱声?
再说了,此番我们是来议和的,军队虽多,却也是军纪严明,球毫无所进犯,纵是东雷言官有心挑剔,也断然找不到一丝把柄。”
南宫靖傲然一哂,“所以紫絮,你就别为我担心。
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西商国帝后前来,难道到时皇后可以不用出席吗?
现在我又仔细一想,如果和亲被劫一事是发生在西商和东雷两国议和期间,难保东雷国不会怀疑到西商国头上。
再者,和亲之事关乎北明利益,如果到时北明被东雷所撺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