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战争?”
夏侯宇走到冷月的面前,那神色就如同自己听错了一般,急于求证。
“冷月,你不是开玩笑吧?”
兵者,军国大事,死生之地,夏侯宇还是不得不慎重。冷月微微抬起头,冷冷地说道,“我尊敬的太子殿下,刚才还说要举全国之力讨伐西商,这会怎么没有了刚才的勇气?
其实这次,我不是想要对西商或是东雷下手,我的目光,落在了国内,也就是那些仍在观望、蠢蠢欲动、与中枢貌合神离的藩王们。”
“你是说,你要对这些藩王下手?”
夏侯宇试探性地问道,藩王问题一直是让中枢大内最为头疼之事,一者那些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藩王们,都是皇室宗亲,几代先皇都顾及着这一层关系,迟迟未曾下手;
二者,藩王们镇守边疆多年,境内早已成为独立王国,中枢曾试过派兵征讨,却收效甚微,且劳师远征,花费钱银无数,对方却是以逸待劳,到头来损失的还是中枢大内;
三者,藩王们暗中与朝中大臣多有勾结,每一次欲出兵征讨,都会引来朝臣的一片反对之声,再加上中枢与藩王的较量负多胜少的事实,更让历代先皇忌惮,最终征讨大事往往无疾而终;
四者,虽然藩王的存在实际已然造成了北明国国土、财政、军事实力的损失,但由于它们地处边疆,也起到了与敌国作战的缓冲地带,迟滞了敌国对北明内陆腹地的侵犯。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藩王问题就这么一直拖着,成为了一种国家政权下的畸形的存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是时候彻底解决尾大不掉的藩王问题了。”
冷月握紧军天权剑,目光冷冽。
“之前我们在推行改革之时,藩王就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般,不断地兴风作浪,阻扰地方集团军群的建设。
同时,他们的存在也是那些敌对分子的希望所在。
前几年,如果不是中央军群被我分派到地方,严防死守,才让藩王们投鼠忌器,要不然,北明国内战早就开始了。
此刻,为了长治久安计,为了彻底拔除北明国的隐患,我们必须,毕其功于一役,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可是,现在北明国内有实力挑战中枢的藩王,就是十个之多,还不算那些中小等级的藩王,难道你要用这半年的时间,一个个将他们收拾?
另外,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以检验军队战斗力为主,战争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一旦对藩王作战的局势于我们不利,到时要结束可就难办了。
再说了,如果此时东雷和西商结成联盟,齐齐进攻的话,到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关系到北明国的生死存亡,即使夏侯宇再是全力支持冷月,也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具体的战略制定还有战术实施,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得由我回到营中召开军队高层扩大会议,方能决定。至于这最后一条,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既然西商国和东雷国已经将和亲的奏本呈送到了我北明国的案台之上,那么早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之前,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其中一方乱动的话,我们便可以临时宣布我们的结果,形成联盟,以他们两国现有的实力,是无法进行以一敌二的战争。
而至于他们相邀来进攻的话,这点更是可以放心,早先的大战,在两国间留下的伤痕还难以平复,就算要重新握手言和,也起码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来慢慢靠拢。
所以这场战,我们无须考虑太多的外部环境。”
冷月一边说,一边往暖阁外大踏步走去,因为她太想念军营了,这里只会让人昏昏欲睡,丧失斗志。
乍暖还寒,冰雪的世界充满着肃杀凛冽,枝头红梅依旧冷傲,固执地在一片白净之中,透出属于自己的秉格血性。
或许正是基于这一点,冷月才那么喜欢雪中的红梅。
“冷月,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夏侯宇的语气中,暗含着挽留,和一丝不舍。
冷月沉吟了一下,对着夏侯宇缓缓说道,“在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女子。
夏侯宇,真正需要的不是这个,起码不是现在。”
冷月疾走了几步,身形一顿,补充说道,“太子殿下,过几日我会将详细的作战报告呈交入宫,到时你要做的,就是御笔朱批,全力支持我。”
说完,冷月快走几步,身形就消失在了夏侯宇的眼前。
夏侯宇看着这纷飞的落雪,喃喃自语道,“和你一样,既然我选择支持你相信你,我就会始终如一。”
战马嘶鸣,冷月跨上骏马,马鞭快扬,嗒嗒的马蹄声踏雪而去,深宫禁院对于冷月来说就如同无人之境一般,畅通无阻,所有守卫的军士反而恭敬而立,任对冷月崇高的敬意将自己全身绷直。
出了宫门,沿着中央大街,往北大营疾驰而去,就这么狂奔了一会,冷月的英姿出现在了哨岗军士的视野之内,当即吹响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