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每天晚上在家干什么,贩夫走卒在角落里的闲言碎语,都成为了他们汇报给他的重要内容。
在这样的情况,西商国上下人心惶惶,谨言慎行,都惧怕悬在他们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的屠刀,所谓的国家法律与公义都成为了无用之物。
于是,他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洗异己的活动,首先就是军部,第一步就是麓都,第一个下手对象,就是曾经身为他的管家、登基后成为京城卫戍统领的许天雄,罪名是结党营私,密谋反叛。
紧接着,皇城卫队中大部分中高级都统纷纷落马,其中一位周都统,死得最惨,虽然平日骄横了些,可也无甚大错,到头来却是以目无尊长为由,被凌迟处死,曝尸三天,夷九族。”
周统领?
冷月细细一想,莫非就是当日在药店拦住他,出言不逊的那个家伙?
南宫靖继续说,冷月马上回过神。
“然后,就开始了全国驻军中将领的清洗,其中一半被飞霞卫直接逮捕,另一半也处于飞霞卫的监控之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受到严密的监视。
而这剩下来的一半,大都是奉承拍马的小人,靠着巴结飞霞卫而自保,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当然,他还是知道要留一两个善战之人,才不至于到局势糟糕之时,无法收拾。”
南宫靖停顿了下,见冷月兴趣未见,只好继续侃侃,“最后一个武将落马的,不是别人,而是易深厦统领。罪名是飞扬跋扈,贪污受贿,觊觎皇位,最终斩杀于照宣门。
在西商国,谁不知道易深厦统领平日最是寡言少语,处事低调,即使是我这个无心政事之人,也为他抱不平。”
现在,参与那个夜晚屠戮行动的人,在这三年中都被他用不同罪名斩杀殆尽。
冷月一听,倒不免可怜起他来。南宫靖仰天一叹,言语中充满忧国忧民的愁思,“这一切只是开始,武将杀光,就对文臣发起了进攻。
既然他可以对他的老丈人下手,就不在乎多对一个丈人下手,接着就是右相国,然后就是其他曾经反对过他的大臣,即使是已经穷困潦倒的鲁相国,都被他派人绞杀,而废太子南宫沧,也被他活活饿死,最后尸体丢到了枫顶山中,受狼狗飞鹰的撕咬。”
月光的照射下,冷月依稀可见南宫靖眼中的滢滢泪光,虽然从南宫靖与火焰的行事来看,他也并非善男信女,可是他的狠毒和城府比起在麓都皇城中的那个人,还是稍逊一筹。
“一步步,他正在将西商国变成他一个人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权力薰心大权独揽方面,他已经凌驾于众位先皇之上。”
忽然,南宫靖话锋一转,看着冷月说道,“在这方面,你倒是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冷月的脑海中,当将从南宫靖口中说出的“他”,逐渐与“南宫奕”三个字对等起来时,冷月登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平日无悲无喜的心,也霎时间被搅动得翻江倒海。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南宫靖这会早已变成了一具倒地死尸,而不会是现在一脸轻挑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
南宫靖这会歪侧着头,饶有意味地看着她,双手后撑,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难道这些年你在北明国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和他,相提并论吗?
现在,我是应该叫你做冷月,还是称呼你为,冷锋统帅,亦或者是人们口中的,冷面****?
告诉我,我应该如何称呼?”
虽然怒火中烧,冷月还是尽力压制着,因为南宫靖的话,还不至于让自己对他痛下杀手,冷月清楚他用以攻讦自己的话,其实自己是可以辩解的。
“既然你已知道我的事情,那我想问,你之所以能够找到我,难道就只是凭借着‘冷锋’二字?”
再解释之前,冷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她希望能让南宫靖把话说完。
南宫靖淡淡说道,“其实,我就圈禁的这么些年,之所以能够知道外界的风云变幻,同时今夜我能够顺利脱身,完全是师兄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