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味。
“宁妃娘娘您以为呢?”
南宫奕略微一欠身,然后笑着说,“我们兄弟五年未见,甚是思念。
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然是想要为远道而来的兄长,接风洗尘,然后在筵席上好一醉方休,这才能表达我对哥哥的思念。”
“那么在筵席开始前,监国大人可否让我们母子一叙呢?”
意思就是,南宫奕,你可以离开了。南宫奕当然听出了这里边的意思,这会他和南宫靖四目相对,然后南宫奕便又浅笑着,再向宁妃施了个礼,缓缓退了下去。
“母后……”宁妃收起了友善的脸孔,瞬间冰霜覆盖了她的脸孔。
“靖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母后寝宫,有什么事再说吧。”
说罢,拉着南宫靖的手,朝深宫中走去。
勤政大殿,这才有恢复往昔的死寂,还有深沉。
皇宫北面,奕苑。
“母后,南宫靖回来了。”
说完一甩袖,南宫靖便坐在了华妃娘娘旁边,拿起了一个茶盅,吹了口气。
此刻,宫娥奴才都已经退下,房屋内,只有午后的阳光投射进来。
“听说了,鞭打城门守将,大军直入麓都,控制麓都九门,单骑闯入禁宫。”
华妃将茶盅搁下,一脸嘲弄地说道。
“恐怕这会,天下臣民都已经知道这位三皇子南宫靖的传奇了。”
华妃忽然脸色一沉,一双杏目微闭。
“五年了,没想到你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愈加的骄傲狂狷。
现在皇帝还在位,他就胆敢如此,要是以后皇帝不……”
华妃忽然顿住,即使是在自己苑落之中,皇帝的权威也无处不在。
“月儿,在他的手上。”
南宫奕浅品了几口,然后将双手抱住茶盅。
“现在,南宫靖想要讨要赤灵珠……”
“赤灵珠,他还想要干什么?”
华妃怒不可及,繁复的头饰微微被怒气拨乱。
“赤灵珠,自西商国立国以来,便是未来储君的信物,即使是当年的沧太子,也没有得到这份殊荣。
现在,赤灵珠在你,我的皇儿南宫奕手上,”华妃露出一丝自豪,看着南宫奕继续说道,“又岂是他南宫靖说要就要的?”
“母后,现在的问题不在这。”
南宫奕并没有动容,仍旧一脸沉静。
“问题是,冷月需要赤灵珠。
现在她身患……”
华妃不可理解地看着南宫奕,打断他的话道,“皇儿你说什么,这就是你现在考虑的问题吗?
冷月?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现在她在你眼里的重要性,已经能和赤灵珠相提并论了?
难道在利弊的天平上,她也能占据权衡的砝码吗?
皇儿,你告诉我,母后是不是多虑了?”
“不,母后。”
南宫奕将茶盅砸到桌上,一脸严峻地看着她的母后,但明显,在他看见他的母亲那一刻,怒气也遏制住了,扬起的语调也降了下来。
“如果没有冷月,儿臣早在五年前的枫顶山,就已经死在了沧太子的死士手中,如果没有……”
“如果没有南宫奕,紫絮早就在那个雨夜,被皇城卫队捕捉,”华妃接过南宫奕的话,只不过对象变了。
“可能会被狼狗撕咬,分尸,吞噬。
所以,紫絮,也就是冷月,之所以有今天,你要记住全都是拜你所赐,而她所谓的对你有一次次的救命之恩,那都是她应该做的。
记住,是应该,是义务……”
“够了母亲。”
南宫奕霍然起身,抖动的双肩在试图抑制住不断增发的怒火。
“我不许你这么说冷月,我也不许你将冷月的功绩说成是我们馈赠的结果。
母后,我也请你记住,当初那个雨夜,是我们的设计。”
“这么说,”华妃娘娘微微整理了下头饰,将一缕垂下的头发别起。
“你心里已经决定怎么做了,是不是?
你这次来,根本就不是来跟你的母后商量,而是来通知,来命令。”
华妃故意加重了“命令”二字,抓着桌角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发白。
“母后,我请您不要这么,不要这么冲动……”
南宫奕转过身来,就看见华妃这时从头上,拽下了一根银白色的头发。
“母后已经年近不惑,即使我再怎么梳妆,再怎么护理,年岁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体留下了痕迹。”
华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悲伤。
“皇儿你要明白,在这宫中,女人的资本除了美貌之外,便是子嗣。
虽然我论美貌,比不上宁妃,可是我一直觉得上天待我不薄,因为我有你,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