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娘眨巴着眼睛,望天一阵,道:“贺娘子,你现在是吃着谁,便想着谁啊?廉慕照顾那个姓宋的艺伎,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别以为瞒着就是对她好,行不行。”
“你!”贺氏被挤兑的一语不发,起身欲走。
若嬨缓缓抬头,望着她们:“你们都知道的对吧?为什么没一人肯跟我说实话?难道以朋友身份的角度提醒下,也不行吗?”
贺氏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脸成菜色,摇了摇头:“若嬨,吴炳说,他们没事。”
“是没啥事,就是人都待家里来了。”李二娘一拍椅子,身体弹跳起来,长舒口气,笑盈盈看向若嬨,“我的好妹妹啊!还是让我教你如何卖妾,管妾,来自娱自乐吧!”
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呢!只可惜这事她一辈子都不想学,“多谢嫂嫂了,若是廉慕真有对不起我那日,便是离了他,我也不会学。”若嬨说完起身走了。
看的贺氏与李二娘具是傻了眼,贺氏狠狠推了她一把,气得手脚发抖,“这下你满意了,让别人家都似你家那么闹心,你就满意了?”
李二娘出奇的没有还手,冷笑几声,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就是命,女人的命,别让她总是活在憧憬里,到时真的发生了会受不了,会闹出人命的。”
闹出人命!贺氏瞬间愣住了,李二娘曾经有个姐姐,想当年在沧州,也是一顶一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以说是李家的掌中宝,心头肉。
后嫁入沧州府尹的长子为妻,婚后和和美美相安无事几年,两人更是海誓山盟,说终身执子相伴,绝不再续。怎奈红颜也有看腻歪的时候。
一年前李二娘的姐姐自杀,婆家却藏着尸首不让娘家人看,李二娘的弟弟自小习武,背着人翻墙过去,才得见灵堂内姐姐的尸体,双腕被利刃切破,血都被放干了。
后来李家人报了官,官衙查出李氏因夫君纳妾,受不了刺激而自杀。
李二娘仰着头冷笑,眼泪止不住的流:“什么狗屁海誓山盟,什么狗屁执子相伴,都是骗人的,我姐姐就是死在这上面的,难道你想若嬨也与她一样?算了吧!还是好好活着吧!”
男人便是如此吧!贺氏心里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女子心里只能容下一个男人,而他的心里却能分割几块?
若嬨在家中憋了数日之久,只见得太阳东升西落,并没有因为她的心情而改变分毫距离。小秋和小兰寸步不离,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冬儿时时想着跑到老太太院子里,来了杀人灭口,最后吓得夏儿将她关了起来。
炕头曾来过几次,一跪便是一日,直到虚脱昏倒被人抬下去为止,夏儿虽是嘴上闹着要离合,但心里看着自家的相公,又怎会不心疼,可是她真的劝不得,她也怨。
“夫人,您慢些吃,小心呛到……”小秋端着浓汤,却不敢靠前,见她大口大口的吃喝,与以前判若两人的模样,真让人担心夫人是不是中邪了。
自打夫人说要闭关以来,便暴饮暴食,自然是胖了几圈,还多了个习惯,日日都要跑上好几圈,直累的大汗淋漓才算完,“小秋,你说夫人……我们要不要找个道士过来瞧瞧啊?”小兰咬着手指头,窃窃私语。
吃过饭,接过白巾一抹嘴,打了两个饱嗝,伸手接过娟儿递上来的账目,夫人又是皱眉,狠狠摔在一边,死瞪着娟儿,“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娟儿一愣,摇了摇头:“夫人今天我没有吃药啊?”
“不吃药你就出门,你想死啊?小秋拿竹条来。”若嬨大喝一声,小秋和小兰两个人傻愣在那里,不知所然:“夫人你要竹条干嘛?”
“哼哼……”她笑的十分阴险,挑着眉头看向她们:“你们可知道竹笋炒肉什么滋味?”几人摇头,说不知,若嬨笑靥如花的点了点头,“那你拿来竹条,便知了。”
片刻后,宋玉京的院子里,翩翩琴音传来,这是杜氏拟定的刺激兰若嬨的方案,每到这个时辰,宋玉京都是要抚琴的,而且要去离着兰氏院子最近的杜三娘那里,名义上教杜三娘抚琴。
每每到这个时候,若嬨总会化愤怒为力气,跑上几圈,她什么时候停,自己什么时候歇息,可这次倒是超出所有人的意外,与琴音匹配的不是跑步,而是换成了打骂哭嚎声一片。
宋玉京才弹了一阵,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抖的弹不下去,站在门口等着探听消息的杜三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