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如雾似气,似能穿透肌肤直渗透入心底,时而如绵软柔依轻浮心头,时而如撩拨之水,润人心肠,听闻者具是眉眼带笑,忽而又摇头惋惜,为何惋惜,只因担心过了此时,便再也听不见如此美妙之琴音了。
正值杜鹃花盛放之时,楼下圈院内,一盆盆杜鹃花罗列有致姹紫嫣红,让原本艳魅的景色更加妩媚。正与行首们调笑的浪荡恩客,具是手中持着酒盅,却不放入口中,愣愣地竖起耳朵静听着,体会着。****最是痴迷,想她也入了豆腐渣的年纪,倒也有少女怀春的心思,每每听了林白的曲,都禁不住泪洒前襟,这次自是不意外的。
“瞧瞧,妈妈又哭了,嘻嘻……”小蜜桃端着汤碗,正往楼上送去,手肘捅捅身边的芙蓉,两人相视一眼,嘻嘻的笑,让****听见免不了又是一通骂,但她今个心情好,却是笑骂着不计较的。
一曲终了,县令大呼美妙,那些行首们也缓过神来,忙着请酒夹菜塞满了他的口,若嬨回首见屏风后挂起一条红色丝带,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望向渠县令道:“如此吃酒,甚是无趣,我前些时日捡了个后生,精通赌数会耍很多种花样,不知渠县令可愿意尝尝鲜?”
渠县令最是喜好这口,禁不住点头,脑袋瞬间转了几个弯,满脸淫笑道:“不知耍些什么作为赌注?不如……”若嬨媚笑,看得他更是心潮澎湃,恨不得欺身而上很香她几口,但是刚有行动就被身边几个行首压了回来。
看见没有,这便是肉蛋保镖的用处,若嬨露出自嘲笑意,如今自己还指望这些行首保护呢!若嬨颇为无奈摇头,笑道:“当然是真金白银才算过瘾,渠县令您说是不是?”
“好,刺激,就来这个。”渠县令兴奋地直拍桌子,行首们份笑颜如花,嬉笑着打趣,“爷们们就是好这口,这就去取来骰子,扑牌可好。”
若嬨满意点头,轻拍了拍手,门缓缓开启,被精心装备周身的炕头隆重登场,方正的面相,精明透亮的双眸,英姿勃发竟与刚见时的穷酸模样大相径庭,让若嬨都吃了一惊,缓缓起身,将其迎了进来。
向渠县令介绍道:“这便是我由泉州请来的师傅,精通着呢!县令爷可要小心应付才是哦!”秉承无赌不丈夫的渠县令,自是笑得合不拢口,“小师傅快请出招,大爷我候着呢!”
炕头倒是彬彬有礼的,不急不缓很是有大家风范,看得几个行首都春心大动,齐齐往他身边靠拢,羞涩如他一时乱了方寸,就恨不得钻兰若嬨怀里了,若嬨心里暗骂真是个烂泥,这点小场面就唬住了。
浮在他耳边警告,“今个放手的玩,若是做的妥帖,此处发生什么事情,夫人具是不会告诉夏儿,若是做得不好,怕是……”
一层密汗不期然湿了炕头的鬓角,忙离着窗户近了些,将自己燥热之心吹的冷清些,才笑盈盈过去应付渠县令,兰若嬨冷眼旁观,也是啧啧称奇,这小子还真是个精明的,才上局,就让那渠县令赢得心花怒放,大呼过瘾。
然渠县令这个老色鬼,如何能放过兰若嬨,借着几分酒醉,端着斟满的酒杯送过去,惺惺道:“小兄弟,你这么干站着,也不玩更不吃酒,岂不是瞧不起我。”
望着他异常火红的面色,兰若嬨冷冷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渠县令大呼一声爽快,紧接着又敬了两杯,兰若嬨具是收纳腹中,看的炕头具是捏了把冷汗,心叹夫人真是个能喝的。
女儿红,女儿如酒,面色酡红最是诱人,特别似兰若嬨生的如此美的女子,更是美不胜收,看得渠县令阵阵犯傻,端着酒直晃每当眼看就要贴入她暖怀,具是被行首们硬拖了回来,忍不住感叹:“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嬨挤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醉酒之意不在翁。”
渠县令随之哈哈大笑起来,“醉酒之翁不在意。哈哈……”很识趣持着酒杯过去,吃着酒,接着行首们送过去的佳肴,手中还掷着骰子。
见时机成熟,炕头望着若嬨微微翘了下唇角示意,若嬨似有若无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数把渠县令具是惨败收手,直至将赢来的真金白银又输了回去。
气得他只想骂娘,但丝毫看不出那后生使了诈,有苦说不出最后恨不得输了裤腰带都无,他终于持不住狠狠扔了杯子,兰若嬨适时走了过来,冷冷望着炕头:“怎么没有款待好老爷,反惹人晦气?”
炕头忙向她行礼,“后生也是心生疑惑,为何老爷一味的输,都输了正正八百两白银,却连一点回头钱也无,真是怪哉怪哉。”说着惋惜摇头。
“啥?八百两!”渠县令险些没站住,一个趔趄还未倒地,就被美艳的行首们硬拉了起来,兰若嬨笑着摆摆手:“不就是玩玩嘛!不至于做的真。”
渠县令虽是莽夫,但也知道赌债嫖金欠不得,闷闷不作声,兰若嬨此时才将良凤之事重提,如今他还有何说法,只得满头答应,说此事甚是简单,回去就办。
见他点头应了,兰若嬨也懒得与他磨叽,让几个行首扶着他下去玩玩,哄得他开心的时候再把那欠据画个押,害怕他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