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大门口走出来,又从那所校园的大门口走进去,走近学校正在上课的教室,他总游走在这两所校园之间的幽深处,在那里他会久久地驻足,用一种贪婪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学子们,静静地立于窗前的他,会悄悄地凝视里面的场景,去听那里面的读书声,去感受那里的祥瑞,时不时地他还会去看看校园里的图书馆,去感知那的和风细雨,那里有“文革”饕餮大餐留下来的百孔千疮,红色巨浪曾一度在那里荡涤,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此时还依稀可见。
教室里面传出琅琅的读书声,天籁之音般的和睦,春风细雨般地亲切,是那样的吸引着丁建成,老师教授们手中舞起的教鞭,像是一道七彩的弦弧,是那样的靓丽多姿,简直就让他挪不开脚步。他痴痴地望着那些比他年轻的小弟小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比他年长的大哥大姐们,心中却是那样的怅然若失。他们中有青春靓丽窈窕旖旎的妙龄女子,他们中还有邋里邋遢胡子拉碴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但这些莘莘学子们却个个精神饱满,安逸舒爽的阳光下,他们文绉绉的脸上书写着惬意,郁郁葱葱的校园里歌如潮花如海。丁建成从大门口走进去时,总像是收获到了微薄的欣喜,而从校园的大门口里走出来时,却又总是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唉!我怎么就不是他们中的一个呢?可这时的他,心目中却已经暗暗地树立起一个远大的人生目标。
古城虽贫瘠,却也是南来北往之要塞,京广线越过丘陵、山川,跨过长江经湘江两岸萦绕于湘南粤北,穿过峡谷、隧洞,就从这老镇的蛮荒古道上经过,哐啷作响的火车也总能给这块物资匮乏的不毛之地带来些新奇和生气,下辖十几个县城的地区所在地,此时虽破败陈旧,却也曾是一个闻名九州享誉华夏,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千年名城了。
集中了南北东西手艺人的陋巷,曾饿殍遍地,挑脚夫、流浪汉云集。汇浪迹天涯之雅士的城楼老街,也曾寄居着四方文人骚客。老城古巷里总能飘荡出:五通庙的豆腐,南杆上的酒,干城街的铁匠辅,火车站的烧饼家家有。古往今来这里的经济,这里的皇粮国税,就从那蒸酒打铁卖豆腐烤烧饼的吆喝声里传唱出来。
三十年前,一个由南而来却回不了家的山东年轻女子,与一个从北往南去谋生的好后生也在这里结下奇缘。只是解放都近三十年了,当年的那个好后生和年轻女子都已经快到退休的年龄了,可他们一大家子八口人还住在一间四九年用卖烧饼挣来的钱翻盖而成的阴暗潮湿的旧屋里,老两口是善良的,他们滕下的儿子个个高大挺拔,女儿更是一个个婀娜多姿。
玉莲就是老两口膝下最小的一个女儿,七十年代末找个工作比登天还难,玉莲的工作还是没有落实,可青山大队她却是回不去了,就因为那北方人特有的秉性和南方水土的滋润,把一个妙龄女子衬托得如出水芙蓉,高挑且匀称的身段有一圈细腰,太阳也晒不黑的肌肤总是白里透红,就因为她长得太漂亮,却让自己总处在一种尴尬窘迫难堪的境地,面对村里的知青和回乡青年们的追求,她要含笑应付和拒绝,可面对那里的公社干部和农村干部的龌龊邪恶的双目和无端骚扰,却让她惶惶不可终日了,他们利用各种手段想得到玉莲,可是,玉莲却早就把她的那一颗心交给了丁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