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因与丁建成一起送被管教对象下山治病,因阅读手抄本《第二次握手》,而遭受到公社和大队干部的严厉批评,本已经通过了的加入党组织的问题,也因此事而被取消了,他已经接到通知这一批入党暂不考虑他。乡村的********,叵测的人心,让这个从前稚嫩的人慢慢成熟起来,此时的他,再也不是刚下乡时的那个愣头青年了,但面对邪恶他从不瑟缩,刚才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丁建成敬佩不已。
“父亲是个热心人,他也一定会出面的,只要符合政策的事情,他是肯定会帮的,我马上就给他写信,明天去公社时顺便就寄回去,看他能否起点作用。”
“要不我们明天路过公社时,去找管知青工作的干部说说?总不能把一个残废人丢在那个高高的山上就不管了呀。”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愫像是在催着丁建成,他要尽快去见一见他们心中总装着的李静大哥,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心中的英雄。
“好的,那个公社干部倒是个好人,他也很同情李静的遭遇。”王林似乎有些主意了。
第二天上午,丁建成一行找到了管知青工作的干部,他的回答让知青们很是吃惊。
“李静是因工受伤的,而且按他的伤残等级也已经不能够自食其力了,他完全可以按政策返城。但是,他是一个没有家的人。而公社又不能够安排他从事任何工作,很难想出一个好的办法,目前他的生活由生产队提供基本口粮,但没地方出钱,很难啊,我会再向上级反映这件事。”
公社干部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艰难地摇头叹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知青们听完知青专干的一番诉说后,心情陡然沉重起来。李静、朱小明与丁建成他们都是同一天上水渠工地的,丁建成、王林和所有的知青们都安然无恙地从水渠工地上回到了生产队。而李静却变成了一个残废人,从此,健全的他们内心深处也背起了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从这个事故中他们明白了,在农村他们都是没有劳动保障的。
而李静的身世又是那样地不被社会接受,他拖着一条残腿,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在那高高的雾寨上慢慢地消沉下来,他不愿意去寨子中走动,从前喜爱的那些诗词歌赋仿佛也厌倦了,忧郁的神情代替了他从前的歌声,寨子里的农人和知青们也很难得再听到从前的那个李静高亢雅正的诵读声,当明媚的阳光射进他那间屋子的前窗时,他还躺在**上似睡非睡地看着房梁屋瓦发愣,当淅淅沥沥雨声飘过他的后窗打湿他从前喜爱的书本时,他却坐在前面的门槛上发呆。
就是这样的一个博学多才,曾经无限热爱生活的人,一个乐观豁达广交良友的知青,因舍己救他人,为人民公社作出贡献的年轻人,却像作茧自缚般地连生活也无着落了。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年轻的李静像是老去了很多,看着他精神萎靡意志消沉,槁木一般的惨状知青们痛彻心扉,却无处去诉说,知青们除了把自己的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匀出少许给他以外,就只能是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前豪爽大方的李静,看着此时他那万念俱灰苍凉凄惨的脊背,看着那座物资十分匮乏的雾寨,他们上告无门,在高高的寨子里无可奈何地看着对面的翘壁看着头上的天,他们噤若寒蝉。
****迤逦的雾寨巍然奇秀,很美很美。蜿蜒曲折的丹霞地貌,峻峭挺拔却栽种不出粮食。蛮荒的风光旖旎,石块土地上却贫瘠,寨子里田土虽少,可人却并不少,田少人多吃饭就成了问题,健全的人还吃不饱,一个不能做事的年轻残疾人还能过上好日子?然而,雾寨却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她勇敢地走近李静的身旁。她是一位上过高中的回乡青年,娉婷玉立的她高洁素雅,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一副甜爽的歌喉。她还有一副善良的好心肠,她被李静的事迹感动了,她早就被李静的才气深深地吸引着。因她的出现李静那颗受伤的心,慢慢地从凉薄冰冷中回暖复苏,他那条受伤的残腿,被柳月的那双娇柔秀美的小手慢慢地抚顺了。是她把李静身体里的苦难拿走了,面对小人们的讥讽耻笑她朗声地说:
“你们谁能比得上他?可知,荆棘中也会有鲜花!跟着他我舒服安逸呀,不好吗?”她倔强地爱上了他。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精神不振的李静,居然又像那座山寨一样巍然屹立起来了,阴沉得发了霉的小屋里又飘荡出他既忧伤也婉约既昂然也苍凉的歌声。
柳月,你是从天际而来的一只小鸟,我就在你的身边,那份悲愤和叹息已不再,有你的陪伴,有你的祝福,有我的爱恋,总还会有希望。柳月,你曾翮动着双翅在我们头顶飞过,我已经没有了家,雾寨就是我的家,柳月就是我此生的爱,我唯一的爱。柳暗花明啊,那份悲愤和叹息已离我远去,有你的祝福,有我的爱恋,我心中就有希望,我已没有家,这里就是我的家,雾寨就是我的家,柳月,爱你今生来世!
美丽的姑娘,翩然而至,苍凉与热恋交织着,风中雨中柳月不顾世俗的阻拦,她一往情深地牵着李静的手。一路悲歌,她昂头一路吟唱。伤感****的曲子悠扬婉转久久地回荡在雾寨高高的山谷间。温暖的阳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