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他在商场赌场双丰收。
林邑酒店的二楼,一间硕大的豪华厅里冷气十足,大厅外面的走廊过道到处都站满了大酒店里年轻漂亮的服务生。可是,应邀而来的人却只有两位,他们是丁建成和此时已经从香港回了大陆的赵超,他们在大厅里抽烟闲聊着等候知青们的到来。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厅里没有增加一个知青,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他们三位守着一张巨大的圆桌,空调的冷风吹得他们都起鸡皮疙瘩了。菜凉了,撤下去,重新上,菜冷了又被撤下去,再重新上。这一天,知青们没有来,而为了这样一天,很少回山城的张建军却准备了很久。
知青们不愿意为张建军来捧场,他们大多都是下岗工人,他们大多都曾在张建军的房地产公司打过工,但这时他们又都被这位盛气凌人的张总给撵出了他的公司,张建军常常会坐在他公司老总办公室的皮转椅上指着这些曾同甘共苦的知青们的鼻子大声地把他们呵斥:
“你们长脑壳了没有呀?怎么愚昧到这种地步?那些人都是我的客户,你们是我的打工仔,年轻的靓妹我都不要,我是看在你们是知青的份上,但你们总不能让我的公司倒闭吧?”
“张建军,我们错在哪里?卖出房屋多拿提成,卖不出我就拿你几百元底薪,我都不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不要讲得那么难听,客气点不行?”一位老三届的下岗知青不服他。
“叫张总!张建军也是你能叫的?你不服是吧?好呀你明天走人吧!”第二天张建军就毫不留情把他给开了。
这些知青们本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这时的他们年纪都大了,怎么能与那些年轻漂亮的大学生们去比呢?面对那些刁钻难缠趾高气扬的客户他们本就一肚子的委屈,可是为了生活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被张建军全炒了鱿鱼。张建军姬指气使的做派最终让他们忍无可忍,知青们说:这个愚蠢的东西就是有几亿资产,我们也不能再为他打工了,张建军完全变了,他变得连他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今天的张建军真的成功了,他依靠的是当年的木讷、憨厚、质朴赢得了知青们对他的喜爱和信任。在他“大返城”后屡次三番跨不过大陆与香港的那道贫富分界线时,是丁建成在时时鼓励着他向前看,以至在他人生失意时没有丧失对生活的勇气。是知青们当年纯洁的友谊在他最初的一次次成功与失败之间为他把握着方向,以至他没有因成功而骄奢淫逸,也没有因失败而萎靡不振。他依靠的是当年的那一份纯良,有意无意之中救了“泥人”一条性命,换来“泥人”感恩戴德的回报,他借助的是改革开放这一股强大的富民东风。而最终成就他的则是他自身的运气,绝不是他有什么绝顶的聪明睿智和过人之处,也绝不是他有审时度势的先知先觉。可是,当他大富大贵后却完全彻底地变了,变得知青们都不认识他了,变得连他的父母,连曾经的兄弟丁建成也不认识他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位曾经连居委会的婆婆妈妈们都看不起的木讷笨拙的大返城知青还是成功了,不管他在未来的人生中是成还是败,此时,不得不承认他是奋起中的一名知青。
王林没有死,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是他的大义感动了上苍。他与洪流一道从百米高空****下去时,掉在了下方也是由洪水形成的一个深深的水窖里。那个一直在岸边追赶着王林追赶着她儿子的妇女,在抱起她的儿子时没有忘记迅速地跑回去请人来救王林。但是当他们把王林救上岸时,这个被组织部派去的正科级干部却已经只有奄奄一息了,全乡镇的所有的公路都被冲断了,山崩坍了,地塌陷了,通信中断了,道路阻塞了,把这个干部送到医院去已是无路可走。
感恩戴德的农人们用嘴对着王林的嘴做人工呼吸,他们弄来一口大铁锅,把锅底朝天,再把王林的身体扑在锅底处,王林居然能哇!哇!哇!地吐出一肚子的浑水来。那个被救了的妇女一直都用手牵着王林的手,她寸步不离地拽着他,当她见舍己救起她们母子俩人的王林终于微略地吐出了一口气时,一直不吭声全身还湿漉漉的她陡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那样的肝肠寸断,哭得是那样地撕心裂肺,她把雨都哭停了,她把周围的人也哭得热泪盈眶,可她的哭声却不是悲伤,她是对着天哭的,她感激涕零,她在感谢上苍,感谢身边这个共产党派来的好干部。
越过一季淫雨绵绵的长秋,风停了,雨住了,山城又见一片艳阳天。主我生死的封建皇权虽已不在了,然而,定我前程的这几千年延袭下来的封建传统观念还是这样一代一辈地把那些昏庸的、丑的、善的、恶习陋规一揽子秉承了下来。这些官场中人,不管你怎样地循规蹈矩,做出怎样的好成绩,有什么样的德、能、勤、绩,但是,如果你没有祖宗的荫德庇护,不能很好地运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一味地埋头拉车为民办实事,那么你在官场上是很难得有所建树的。
就在立志依靠自身努力奋发的王林都有些看不懂官场时,就在立志要为民谋福的王林都快要在仕途上丧失信心之时,他的舍生取义,他那样的一次舍己救人终于还是感动了上苍,这个走进机关多年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