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张格瑞的手腕,“你回来!你凭什么带她走!”
张格瑞感觉到贺蓝同时也在试图挣脱他,他放开贺蓝,贺蓝却谁也没理,捂着嘴直接走向了洗手间。
“你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比你好!凭什么贺蓝眼里全是你?!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你?!”张格瑞并没去追贺蓝,而是一个回身揪住了季焰远的衣领。他看到有鼻血汹涌地从季焰远鼻中流下,鲜红的血衬得季焰远皙白的脸更加惨淡。张格瑞面对这样的季焰远,心中满是怨愤与不服,“你他妈的问我凭什么?!就凭我能走路!!就凭我不是残疾人!”
张格瑞的话正戳季焰远今天的痛楚,愤怒同样冲昏了季焰远的头脑,他一拳捶在张格瑞脸上,打得张格瑞踉跄地倒向旁边的吧台,撞翻了好几个吧椅。
季焰远用手在脸上蹭了蹭,血顺着他的手背流的到处都是。张格瑞从地上站起来,扯着季焰远的肩膀往旁边一推,把他扑倒在地。季焰远被压在地上,却毫不示弱地又朝张格瑞脸上挥了一拳。
“啊!你们别打了!”姗姗尽管醉的发昏,但依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直叫。
刘子昂也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望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个人,他竟然不知要从何拉起。他们两人身边的人围满了人指手划脚,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拉架。
季焰远的上半身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张格瑞又挨上他一拳,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你们俩这是干嘛!”贺蓝的几个同学虽然喝大了,但也都闻讯跑过来。“格瑞!快住手!”
“你知道我有多心疼贺蓝吗?!她还以为刚才抱着的是你!”张格瑞像是没听见劝架一般,揪着季焰远的领口,握紧的拳头却停了下来,他的腿压着季焰远的腿,只觉下面是一片潮湿。“可你再看看你!我说错了吗?!你能给她什么?!我他妈都替她不值!”
季焰远一直沉默着,听到贺蓝刚才误将张格瑞当成自己,季焰远心里多少踏实几分,但更多的是酸涩,那种滋味竟然也并不好受。
酒吧的安保得到通知,立刻冲上来把张格瑞从地上拉起来往外面拽:“要打架出去打!”
同样的,安保又抓着季焰远的肩膀扥他起来,但季焰远只是从地上坐起来依然不动身。安保有些没了耐心,使劲儿拽着季焰远往上提:“快点儿!怎么还不起来!”
季焰远不说话,撇开安保的手,闷头指了指翻倒在一旁的轮椅。
“他没法儿站!”刘子昂看不下去了,把轮椅摆正推到季焰远身边,“你没事儿吧?”
季焰远摇摇头,才看见小腿处的集尿袋露了出来,他感到一阵难堪,赶紧把裤腿往下扯了扯。季焰远按下轮椅手闸,两手按着坐垫坐上轮椅,手刚放在裤子上,就感觉到上面是潮湿。季焰远眉头轻皱,又马上拿开了手。“贺蓝呢?”
“她可能去厕所了,估计去吐了。”刘子昂从吧台上抓来一沓餐巾纸,“你鼻子还流血呢。”
“谢谢。”季焰远擦了擦脸上的血,便立刻划着轮椅去往酒吧前厅。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给他让路了。
刘子昂被贺蓝的同学拉着问来问去,他也解释不清,加上贺蓝的东西还在他女朋友手里,就也应付了几句,赶快搂着姗姗一起去洗手间找贺蓝。
这间酒吧的洗手间都在前厅西侧,贺蓝醉的认不清人,却认得无障碍卫生间的标识。
“你看……这儿有残疾人厕所……”贺蓝边吐边笑,嘴里还坚持要说话:“我到哪儿都帮你留意呢……不过现在你用不上啦……”
张格瑞和季焰远看到贺蓝这幅模样,都无心再争什么。季焰远在一旁用冰水冲着脸,才止住鼻血,就听到贺蓝叫他。
“焰远……”贺蓝哈腰站在马桶边,不停的干呕,真正却没吐出来什么东西。她伸手想抽纸,手却一直拿不准。
“我在。”季焰远划着轮椅过去,抽了一张纸巾,想要帮贺蓝擦嘴。
贺蓝一抬手打开了季焰远的手,“你不是焰远……你别碰我……”
“贺蓝,他是。”张格瑞皱皱眉,又搀了贺蓝一把,“其实你认错人了,我是张格瑞。”
“胡说……胡说……!”贺蓝傻笑起来,“焰远那么完美,怎么可能是残疾人……”
季焰远抿了抿嘴唇,拿纸巾给贺蓝轻轻擦了擦嘴角。
贺蓝握住季焰远的手腕,对着他一直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噼噼啪啪往下掉眼泪——贺蓝忽然哭了出来。她在季焰远面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好像是真的……焰远没站起来……那我刚才都是错觉吗……?”
季焰远又多抽了几张纸巾帮贺蓝擦眼泪,他才发现贺蓝把这件事情看的非常重,心里难受至极。“乖,不哭啊,都是我的错……”
贺蓝却越哭越厉害,呛得直咳嗽,引得一阵反胃,贺蓝转身对着马桶又是一次呕吐。
张格瑞帮她捋着头发,贺蓝吐了好几次,可每次只能吐出一点儿东西,根本不会舒服多少。“贺蓝……你这样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