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冥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你先下去吧。”声音冷寒。
“是,冥尊。”花影微微鞠了一躬,才掩门走出房间。
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框,冥尊大人怕是真的深陷其中了,从来冥尊都是冷静自持的,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冥尊。
房间内,北冥寒面具下的一张俊容黑沉得都能滴出水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将两百应为交给她训练,而只是单纯的让她跟在他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况,北冥寒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如此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后悔着。
北冥寒低头看了眼那被汤汁浸湿滴水的衣袍,真是难看。
下午是障碍训练,夜月让他们如昨天一样,先跑五圈热身一下,然后再进行障碍训练,因为有了昨天一天的练习,所以今天的训练状况比之昨天要好上一些,夜月只是在旁边看着,一直沉默不语。酉时,五十公里的耐力长跑再一次的开始。
这一次夜月没有先回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两百名影卫一圈一圈地绕着训练跑道奔跑着,虽然很辛苦,虽然快窒息,但他们依旧在坚持着,坚持跑到自己的极限,努力跑完全程。
当初的她,也是那么坚持的。
这一次大约有将近三十名影卫全程坚持下来了,而且跑完也是直直的站着。
夜月看着站在她前面的人,再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沉默了一会才淡淡说道:“回去休息,明日辰时冥山南面悬崖顶集合。”
成功靠的便是日复一日的坚持。
夜月说完便转身走开,她突然想自己一个人待会,不过……
“总管大人。”冰冷的女声。
是花影。
夜月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花影,蹙眉。
“回去吧。”
夜月回去后便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内,一室安静。
夜月盯着屋顶的房梁,她以为前世的一切自她重生之后已经是过去式,但今日看到那样坚持的他们他还是会忍不住响起当初的她,那样的坚持,即使再苦再累她都咬牙坚持下来,因为有一个人需要她去保护,可是最终她的保护换来的却是他满腔的恨意,恨她占了他的位置。
上一世是这样,那这一世呢?又会是如何?
前世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杀人,而她最会的就是杀人,这样满手沾满鲜血的她,如果他们知道可还会对她如初,她突然对这样的自己没有了自信。
夜月将脸深深埋进被子了,许久不曾流过的东西沾湿被褥。
隔壁的房间,北冥寒闭眼躺在床上,而躺的位置紧着着墙,这是离隔壁的人最近的位置。
北冥寒的双眼陡然睁开,仿如深渊,深幽不见底。
他伸出一只手轻抚墙面,你在难过什么。
她在他眼,不管是临危不乱还是云淡风轻,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她坚强的一面,如今他竟然听到啜泣的声音,他仿如能听到泪水滴落在被褥的声音,那样的清脆响亮,就像滴落在他的心上,心疼不已。
北冥寒一只手依旧抚在墙面上,一只手抚上心口那不规律的心跳。
屋外淡月昏黄,冷风凌厉,颤动的不止是冥树那茂盛的枝叶,还有两颗冰冷却又渴望温暖的心。
察觉到墙壁那一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了,北冥寒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墙面:“睡吧。”声音带带着几分沙哑。
竖日,北冥寒和夜月用膳的房间内,两人面对面静静地做着,夜月埋头专心致志吃着碗里的饭菜,一双筷子夹着青菜伸了过来,一声沉厚的男声响起:“对不起。”
夜月面色一顿,抬起头,双眼带着讶异看着眼前有些局促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被夜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男人尴尬的咳了两声,伸回空筷:“吃饭,待会我送你去南面的悬崖处。”
“哦。”夜月垂下眼眸,看着碗里的青菜,眼眸的光亮忽明忽灭。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是怎么对着她能说出这样的三个字,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吧。
夜月抬起头看着北冥寒,伸筷同样夹起同样的青菜放倒北冥寒的碗中:“昨天我也有不对。”带了些许歉意,昨天是她沉不住气了,说话也重了些,连她也被自己搞得莫名其妙。
北冥寒看着碗里的菜没有说话,夜月伸回筷子也没有说话,一场冷战在莫名其妙中开始,在沉默不语中结束。
半空中北冥寒换抱着夜月的腰,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可以不要靠得那么近吗?”花影带着她的时候好像只是轻轻搭着她的腰,哪有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的身体都快黏在一起了,说不出的奇怪。
“我轻功不好,不抱紧些会掉下去。”
谁不知冥宫的冥尊武功高深莫测,如今这个男人竟然和她说他武功不好,她要是会相信,那她就是白痴了,可是,受制于人……夜月咬咬牙便也忍下了这个男人的厚脸皮。
有一天她一定会让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