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孔子的人之初,性本善;还是荀子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这两种对立的学说让从古至今的圣人、学者们为之争论不休,时至今日依然没有结果。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恶都不是鲁冰所要研究的学术范畴,也更不会介意。或许她有着富二代身上那不可磨灭的骄奢、傲睨,但她心中还是固守着那份真纯,对未来抱持着一份美好的愿望。
当肖红的逝去,范永文的背叛,鲁荷的仇恨,这一切就像是无形中的一只手,从她的背后正缓缓地推着她向着一个未知的世界前进。
多年以后,当她忍受着呕吐般的疼痛,渡过一个个无法安眠的夜晚,她才明白,就在那一刻,就在她心里所重视的那份美好被打碎时的那一刻,她的命运齿轮正在渐渐脱序,等她察觉时,人已经被推到了闪着凛凛寒光的布满铁刺的铁丝网面前,而她早已踏上了和最初那份真纯背道而驰、无法逾越的世界。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装潢成中西结合的大客厅中响起。
“老范,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范正明的妻子一把拉住了他还要再打下去的手,心疼地看着儿子脸上已经凸起的掌印,心里抱怨着丈夫下手时为什么要如此狠。
“我干什么?你没听到你那好儿子刚刚说的是什么吗?”范正明一贯淡定自若的脸上,即使不动怒都有着官场浸淫多年不怒而威的威严,更何况是现在他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他还是孩子,事情没做对,你慢慢讲道理就是了,也没必要动手啊!”范正明的妻子走到的范永文的面前,心疼地用手去抚摸那红红的指印。
“孩子?他今年都二十二了,还是孩子吗?我看你就是慈母多败儿!”范正明手指着他们母子俩怒斥着。
“他多大在我眼里也是孩子!”范正明的妻子极其不悦地看着暴龙似的丈夫,此刻在他的身上一点都找不到平素温文的影子。她心里的不满更甚了,凭什么啊?不就是儿子不想娶妹妹,要娶姐姐吗,还至于这么大动干戈?想到这,她也口气不善地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小文喜欢谁,想要娶谁都是他的自由!再说了,那个鲁冰又哪里好了?既刁钻又任性,凭什么我儿子就得将就她啊?既然小文喜欢上了温婉又懂事的鲁荷,正好可以不要那个疯丫头。”她看到范正明越来越黑的脸忙又话锋一转体贴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鲁常青的面上过不去。不过,鲁荷不也是他的女儿吗?娶姐姐和娶妹妹的结果不是一样吗?反正都是他的女儿!”
“一样?!”范正明看着面前一脸想当然的妻子,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的头发长见识短,他摇摇头真是跟她无法沟通。以他对鲁常青的了解,他知道那个人对鲁冰宠溺娇纵早就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
对于鲁家的姐妹,范正明还是喜欢鲁冰多一些。他并不是对鲁荷有什么意见,只是直觉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深沉、阴鸷,看上去温婉,可是却有着那些上层贵妇、小姐们的八卦恶习,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好伴侣的选择。
虽然鲁冰看上去任性刁钻,可是骨子里的那份纯善、正直,以及她那古灵精怪的灵动,却令人心动,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他人的视线。这也是鲁冰为什么深得鲁常青、肖建功喜爱的原因。
所以从私心讲,他也很喜欢鲁冰的那种古灵精怪似的的小任性。更希望儿子未来的伴侣不单单只是妻子,更是他的伙伴,在各方面都能得到她的支持。而不是娶上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在外面勾心斗角一天了,回家还要继续和妻子斗智斗勇。
如果范永文一开始追求的就是鲁荷,他虽然不太满意鲁荷,不过范永文能得到鲁氏的支持,在自己为他铺就好的仕途上一帆风顺、步步高升,他也就无可厚非了。可是,现在的状况是,H市的上层社交圈中早就知道了鲁冰和范永文是一对。而如今,却突然变成了鲁荷和范永文要结婚,虽然两个人都是鲁常青的女儿,可这势必变成一件令人难堪的丑闻。
以鲁常青对鲁冰的那份执着的溺爱态度,却一直隐忍不发,一个是在等鲁冰的最后决定,另一个就是那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等他们的态度。如果,此刻他像自己女人那样没见识,认为娶谁都一样的话,那么他只能祈祷鲁冰不要出什么意外,否则,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范正明不再和妻子多做纠缠,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看来他真是长大了,沉稳中那份儒雅就像香醇的酒一样,让人不由心醉。即使此刻眼眸中那份沮丧的狼狈,也遮挡不住他散发的出色光芒。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犯下如此拙劣的错误?想到这,范正明不由扶额。
“我喜欢的一直是小冰!也只有她一个人!”听到母亲说他喜欢上鲁荷,范永文马上大声的辩解道。
“可是你不是说要和鲁荷结婚吗?”范正明的妻子不解地问道。
“是,我是要和鲁荷结婚,那是因为我要对她负责任!”范永文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暴躁狼狈过,“可是我爱的人只有小冰,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