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紧紧搂在胸前。
夜如墨,独立在窗前。紧闭双眼,不去触碰零落一地苍白的想念,心痛难忍,呼吸难喘,想哭没有泪,不想哭却止不住泪。即使折叠了所有的思念,再也无缘相望,但那份苦涩、那份伤痛,那份绝望依旧噬咬着她的心。记不清那灿烂的笑颜,是为谁绽放,只记得从此后清寂的生命里,不会再有曾经的幸福美好了。
床上敞开的纸袋孤零零的躺在一隅,凌乱布满了整张床上的是一张张带着红色百合花的信纸,整整一百零一张信纸,每一张的右下角都印着一朵红艳欲滴的红百合,整整一百零一朵。
“亲爱的冰冰,今天凌晨,我被老爸押送到某部的部队,美其名曰参军,其实不过是变相的监禁。
想想真是好笑,不就是没收了我的手机、还有钱包吗。又弄了两个新兵蛋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监视着,那算得了什么啊!他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听话吗?
门都没有!
冰冰,我偷偷的告诉你,我把银行卡藏在身上,他们都没发现!你放心,不出三天我就会重新回到的你的身旁。”
“……”看到这,鲁冰想着肖红当时藏银行卡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可是眼泪去早就溢满了双眼,咽喉处就像横亘着一块上不来、下不去的骨头,让她憋闷地喘不过来气。
那样人生锦年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满城男儿瞧不上,独独于千万人之中最后喜欢上自己。这喜欢,荒草一样地长,以至于有点穿户越墙的张狂,竟让自己一时有着随波逐流的感觉。原以为人啊,谁不会在人生最好的时光里,犯上一些痴,或者傻呢。可是她却无视规矩方圆,我行我素,一条道走到黑尽头,直至撞墙。放着身后一大群亲人的心焦不顾,以为自己超脱出来,可是,却在一个人的内心里演绎得烽烟四起。其实,多像一个逃到苦寒边塞举旗的叛军。
“你是傻瓜吗?一意孤行痴傻了多少回,寂寞地寻找,盲目地执著,可是结果呢?总以为还有后来,还会长大,还会放下,可是,可是……”鲁冰攥着那信纸说不下去了。
散在腿边的另一张红色百合花上洋洋洒洒地写着寥寥数语:
“亲爱的,偷跑被人举报,看来我最近是回不去了!
唉,真是太倒霉了!我那天甩掉两个尾巴,刚刚在柜员机中取了两千元钱,就被我们连长给逮住了。不仅钱被没收,就连银行卡也被充公了。
估计这一两天老爸就得过来,看来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既然不想把裤衩穿在外面变超人,那就变成鸟人飞回来吧!”鲁冰垂下眼睫,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扑下了扇形的阴影,唇边刚刚扬起有点一闪即逝的冰凉的笑意,再也噙不住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打湿信纸,她的手指轻抚着那朵红色的百合。
青春就像一页宣纸,总以为可以人自己浓墨重彩的任意挥洒。当那一团莽撞的重墨毁掉了原本的意境,才终于懂得兑些水,浓淡深浅之间,见出了节制和理性。
这样理解着,也这样希翼着肖红会如此理解,能在最后走出青春期的懵懂,把那些惊天动地的荒唐岁月,都化作后来素淡绵长的回忆,然后对着镜中的自己安慰道:“哪一段青春不荒唐!”
可是,没想到,执着如她,竟然用生命来证明她那份浓烈的让鲁冰却步的情感!
“悲莫悲兮生别离——肖红,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爱的方式吗?肖红——”流满泪痕的笑脸,看起来是那样的诡异,那样的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