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
吴小道啐了一下口水，正想调头就走，眼角的余光却瞧到，那棺材下的烛火旁，摆着两个碟子，一碟水果，另一碟是一个肥大的油鸡。
油鸡很光滑，反射着飘荡的烛光，亮得刺眼！
他眼巴巴地盯住那个油鸡，定住了脚步，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肥大的油鸡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得油光发亮，吴小道似乎闻到了一阵鸡香，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只听得肚子一阵呱呱大叫。
他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四面一个人影都没有，马上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地向着那个诱人的油鸡走去。
按照这个地区的习俗，正常生老病死的人，一般使用暗红色的棺材；而死于非命的人，则要求棺材的着色必须像鲜血一样红艳，像死于车祸这类，更要请一个法师在现场做一场法事，驱散怨气，超度亡魂。
棺材四围铺满了鞭炮燃烧后遗留的碎屑，一阵风飘过，带起几片纸片。
来到棺材前，吴小道瞬间感到有阵寒意涌上来，从头到脚都觉得冷冰冰，身上的汗毛一条条都倒竖起来，有种坠入冰窖的错觉。于是，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匆忙弯低腰伸出一只手，抓住那油鸡高高翘起的鸡头，另一只手直接抄起两个苹果，迅速塞进衣袋。
一个晶亮的东西吸引了吴小道的目光，那是在棺材底下一个类似玉佩的小东西。
“这个东西应该能卖几个小钱。”这是吴小道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没有办法，穷困潦倒已经成了习惯，于是飞快把这个小东西也收进口袋，转身拔腿就跑。
这小偷小摸的事吴小道也做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心虚，毕竟是偷死人的东西，那是大大的不敬。
吴小道一手提着个油鸡，一手捂着衣袋，东倒西歪，有点慌不择路，拼命地狂奔，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样。
奔跑过程中，吴小道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如同烂西瓜的脑袋，那些一块块散布在车轮底下浅红白嫩的头皮……很想把那副场景从脑海中驱赶出去，但越是不想去想它，那副场景反而越清晰，历历在目。
跑回家后，吴小道有一种严重虚脱的感觉，贴身衣服似乎已经被冷汗侵湿，坐在木板床上喘息未定。
坐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后，吴小道才感到，自己怦怦跳得厉害的心脏平复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皱起了眉头，陷入了苦思：“真怪，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一个棺材而已，居然能将我惊吓成这个样子？没有理由啊？”
他不敢再胡思乱想，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油鸡上，一阵狼吞虎咽。
半刻钟后，这个肥大的油鸡只剩下几条骨架，吴小道伸出舌头舔了两下肥腻的嘴唇，非常满意地打了一个饱隔。
多久没有试过这种饱餐的感觉了？吴小道双手作枕，很惬意地躺倒在木板床上，并且翘起了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晃悠着。
吃饱之后，似乎脑子也变得活跃起来，吴小道继续思考刚才偷鸡的过程，越想越觉得怪异。
说起尸体，吴小道也见过不少，无论多么恐怖的尸体，吴小道也认为不能把自己吓倒，这倒不是吹的。
曾经有一次，吴小道偷了一个嫖客的钱包，为了躲避追捕，钻入了一间医院的太平间，面对十几具尸体，足足相处了一晚。那时虽然有点心惊，但也不至于像刚才那般有种吓破胆、浑身冰冷的感觉。
突然间，他想起了刚才顺手从棺材底下牵走的那个亮晶晶的东西，马上从衣袋里掏出来，借着窗口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细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条类似于蜈蚣的玉雕，不知由什么玉石制成，有点白里透红。吴小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配饰，好好的一块玉石，为什么要雕刻成这种恶心的蜈蚣？
不由地，吴小道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窗口边。
“咦，这条蜈蚣雕琢得好逼真！”借着窗口边比较明亮的光线，吴小道才发现这块玉不简单，栩栩如生，像一个活物。即使他没什么见识，也看得出这块东西不同凡品，应该值不少钱。
这么小的一块玉怎么能雕出那么多条腿？真是有点鬼斧神工！吴小道一脸微笑，手指轻轻抚摸着，脑里想着明天要去那间当铺，把这小块玉换大钱。
“哗！连牙齿都能雕出来，什么人这么牛逼？好像蜈蚣没有这么长的獠牙吧？”吴小道睁大眼睛，看到这条玉蜈蚣嘴巴上，两根如针尖一样的獠牙，好奇地伸出食指去摸了一下。
只觉得指尖一颤，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锐痛，接下来的情况令到吴小道大惊失色，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这条玉蜈蚣竟然真的是活了过来，两根尖锐的獠牙一下插入指尖，这还不算，竟然整条蜈蚣就这样完全钻入了吴小道的左手食指中去。
值得奇怪的是，那条玉蜈蚣钻入手指后，并没有留下什么伤口，指尖依然完好如初，就连皮也没掉一点，血也没流一滴。
吴小道冷汗直冒，不断扭动着自己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