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
原本明媚的天色,瞬时铅云密布,湿风大作,旋即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起先只是濛濛细雨,随着阴霾愈演愈烈,雨水竟已是倾盆泻下。
雨水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恍如是,老天在永无止境地垂泪。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非仅限于苗疆一隅,却是席卷了整个大唐。
在这昏冥天色下,黎民百姓仍是故我忙碌,千载万年,如在梦中。
长安皇城大明宫之内,正振笔疾书批阅奏章的九五至尊,亦被这场空穴来风的骤雨惊动,飘萧步出甘露殿,于廊下纵目眺望天际。
他一袭光鲜灿然的皇袍,淡雅绝美的眉目之间,缱绻着若有所思的流华。
虽是十月深秋,雨露频繁,但这场雨着实来得太快太诡异。
一众宫女随行下,一抹倩影步履盈盈地走了上来,着典雅高贵的百鸟朝凤紫绸披纱襦裙,云鬓如雾,缀满玲珑珠玉,行走间叮当脆响,仪态万方。
皇后取过宫女手中的银红妆花织锦镶绒斗篷,轻轻披在皇帝身上,绝美的玉颜之上淡施脂粉,晕红如春半桃花,温婉娴淑,娇美无双。
两人相视一笑的绝代风华,真如一对绝配的璧人,令周围宫女艳羡不已。
皇帝复又瞻眺阴沉天色,不知不觉间,竟又忆起了那洒脱无瑕的少女。
远在黔中苗疆的她,此刻又在做什么,是否安好……
幽窗冷雨声声,带着寂寞淅淅沥沥,北风不解愁,和微寒落幽怀。
寒逸凝坐在床榻上,紧紧地抱着少女愈渐冷却的纤躯,双手霸道执拗的力道,好似将要少女融入到自己身体中去,寒眸里篆刻着刻骨铭心的执念。
云隐僵立不远处,失魂落魄的黑眸泯灭了所有华彩,却是痴痴地盯着少女。
虽不敢置信,但以他的医术,就算有一星半点的异样,也逃不出他的法眼,然她分明心跳脉搏气息全无,身体亦渐转冰冷,毫无生人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