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药并不会让人失去理智。”
他笑颜不改倾城色,柔指轻勾,轻轻挑落我发上丝带,登时满头银发如流瀑般飞洒,柔柔倾泻在如雪白衣之上,飘转出清莹纯澈的月华。
舒亦枫兀自挣扎不休,一双桃花眸狠狠地盯着我,“我不准你喝!”
云隐轻抚着我柔滑的银发,爱不释手,宛若樱花的淡唇,装饰着温煦的华彩,“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作决定,那么,再加上两个人如何?”
我骇然一惊,只见云隐望向我身后,“把他们带上来!”
闻言,我僵硬地回身顾盼,却见四个苗人武士压着二人前来,铁链拖响声中,两人被粗鲁地扔在地上,却在抬眸相视的一瞬,面面相觑。
但见两人修眉俊眼,手脚锁以铁链,双手被反缚身后,此刻正趴伏在地,不能动弹分毫,身上伤痕若隐若现,尽是些不轻不重的外伤。
我难以置信地惊住,顿时心如擂鼓,面如土色。
竟是冷流云与白修!他们怎么会被抓住?
冷流云冷冷地扫过众人,目光落在舒亦枫身上,冷峻的俊靥微微一凛,转而抬眸盼睐我,一双冰眸灼然生灿,“飘飞,你有没有事?”
云隐蹲在二人面前,左手握着下巴,饶有趣味地打量一番,笑得不甚惬意,“蝉衣,原来跟你一起来的是他们啊,说起来好久没见了呢,都快两年了吧,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见面了,当初在唐门时,还承蒙白公子的照顾呢。”
白修愕然惊愣,满面彷徨,“云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痛不可抑,唇齿如幻,“他就是巫祝……”
此言一出,两人的面孔不约而同地怔住,恍如玉雕。
云隐将头枕在双臂上,悠悠眄睐二人,笑淡如烟,“我早就猜到会有人跟你一起来,所以特意设了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果然被抓住了!”
他,总是以那一副纯真温顺的神情,说出残忍可怖的话语。
我压下紊乱沉痛的心绪,在三千银发间垂首,纤纤十指紧攥,咬唇低道,“如果我喝下这药,你真的会信守承诺放过他们么?”
冷流云瞬时惊煞了一副俊颜,浑不顾遍体鳞伤,挣扎着向我缓缓挪来,眸光焦忧似焚,“飘飞,不可以,你不要喝,不要听这混蛋的!”
云隐起身回步而来,袍袖轻扬间,双臂轻轻拥住我单薄的身子,贴着我耳际幽然道,“蝉衣,即使我会失信于天下人,也绝不会失信于你。”
我心下稍安,抬眸看定面色焦忧的朱潇,任由银发轻轻拂面,清淡地化笑而开,“大哥,巫州的战事还没结束,天朝的军队还等着你去主持大局,四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你了,请一定要打赢这场仗!”
“四妹,不要……”
不顾四人竭力喝止,我倏然灌下满瓶药汁,顿时一阵灼热自咽喉处烧起,连绵袭向腹间,周身真元忽如万流归海,席卷而回,尽数归于玄窍。
莹润的羊脂玉瓶,砰然跌落在地,带起一片片玉屑飞洒四散开来。
在两人惊骇目色中,雪白的纤躯,如轻羽一般颓然坠倒在地。
雪白的素衣,静静地铺泻在白石地面上,宛如水中曼曼绽放的一株莹洁冰花,清澈银白的长发,千丝万缕环绕在周身,泻了满地悲凉的华殇。
四下静谧似水,仿若连众人的呼吸都要化作静止,万籁俱寂。
我侧躺在冰冷的地上,但觉浑身酥麻,犹如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遍身骨骼关节变得柔软无比,身子绵软无力,四肢百骸竟已无一丝知觉。
云隐款款蹲下身来,深蓝的巫衣下摆垂在眼前,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颊,俊靥洁如莹雪,“舒公子曾经为了将你留在身边,废去了你所有的武功,我也想试试,如果让你瘫痪了,是否……便不会离开我了……”
以牙还牙。
他漫不经心地道来,却瞬息将我的希冀与梦想,击得粉碎!
这,竟是让人瘫痪的药!
冷流云霎时盛怒满面,在武士的压制下挣扎不休,一双冰眸中狂意如潮,仿似要将人撕碎一般,歇斯底里地怒吼,“混蛋!我杀了你!”
舒亦枫面孔骇白,惊异不能自语,朱潇与白修却是无限叹惋,眸色黯淡。
我只觉万念俱灰,心底所有的信念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恍惚望着万里碧空,内心空虚得可怕,形槁心灰地喃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云隐跪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我横抱入怀中,拂开我颊边凌乱的银丝,琉璃明眸道尽如痴如醉的依恋,声若烟云之缥缈,“蝉衣,对我而言,你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就如同,天上闪耀的星星,远远看得见,却永远触手不及,我多么想,摘下那颗星星,一辈子牢牢捧在手心,永不放手……”
我黯然闭上双眼,无语凝噎,“你这样做,比杀了我还要残忍!”
他深深地俯视着我,青丝蜿蜒泻下,辗转出几重愁思,“对不起,我别无他法,只因我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