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杜鹃别入我发间,纤指轻柔地滑过我的银发,浅笑柔若醉春桃,“我还是最喜欢你这个样子,皎洁无瑕,不是仙女胜似仙女!”
修长的手臂揽过我的纤腰,将我紧紧地拉向他,两人瞬时亲密无间。
玉指如兰草般舒展,轻轻捏起我的下颔,对上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眸,他于曼陀罗幻香中幽幽道,“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隐居在这里,不过,你穿苗衣的样子真是美得不像话,让我有点情不自禁地想……吃掉你!”
花瓣似雪飞翔,他静静闭上双眸,柔嫩优美的唇瓣缓缓凑近,青丝柔顺垂落在我肩头,冰凉的呼吸迎面扑来,唤起我冷汗涔涔,半霎间爬满全身。
温暖的日光下,深蓝海面上巨浪奔腾,宛如整个海平面在不断摇曳倾斜。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自九天之上落下,瞬间击碎了这一份旖旎……
“师姐,我来了!”
满天飞花迅猛聚集,我立觉腰间一紧,被疾速向后扯去,耳边风声呼啸,银发肆虐飞扬,衣裾在空中四散飞舞,犹如天地之间一抹水墨丹青。
舒亦枫急追而来,却被倏忽窜起的花浪封阻了来路,眼睁睁地看着我落于白鹤背上,在海风中飞翔远去,十指怒极紧攥,指甲深入掌心寸许!
他的脚边,徒留一个青碧的竹篓,以及,零碎散乱的药草……
待得回到小筑,师父便替我解除了麻醉,三人共享晚膳过后,正是圆月当空,海潮汹涌澎湃,小筑之中却是静谧似水,风声细碎烛影乱。
池中漾起清波,青莲花开城外廓,夜长梦良多,门外竹影婆娑。
“蝉儿,你真的要去巫州?”
竹榻上的鹤发老者盘腿端坐,以瓷盖轻错着茶盏,漫不经心地脱口问道。
我执壶添上新茶,白莲清香四溢,默默臻首,“我曾经答应过别人,要去调查苗疆叛乱之事,我也想尽量挽救无辜的人,还望师父成全!”
师父疼爱地拍了拍我的肩,眉间漾出深愁,“你这样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逃到巫州又能如何,你和他之间的牵绊,还是早日了结为好。”
我搁下青竹绘就的瓷壶,黯然垂眸,“能逃一刻便是一刻,虽然今日侥幸逃脱,但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不想和他见面,只好提前去巫州。”
“你想做什么便去吧,但此途凶险非凡,你需加倍小心!”
“徒儿知道。”
他起身步于窗边,霎时只见窗外暗影一闪,一物自海上飞掠疾来,竟是一只通身雪白的鸽子,在咫尺处收拢双翼,温顺地栖息在枯瘦的掌心。
他回身递来鸽子,广袖流风,满面风霜不掩仙风道骨,“如今的你已通晓基本药理,用药之法初有所成,这鸽子且收好,倘若遇到无法破解的难题,你可飞鸽传书于我,为师定全力为你寻得答案。”
我微微抬手,望着白鸽飞落至手背,莞尔一笑,“多谢师父!”
“萤儿……你在门外也该听够了,还不快进来!”
正待惊愣间,但见门扉在月下敞开,叮当悦耳的银铃声中,一抹纤影动如活兔,伴随着片片竹叶流窜而入的,赫然是碧发青眸的紫衫少女。
流萤亲昵地挽过我的右臂,眸中烛光流转生辉,美不胜收,“师姐带我去巫州好不好,流萤好想出去玩,你答应过我要带我玩遍天下的!”
我不禁轻颦,“别胡闹,那里很不安全,师姐怕你遇到危险。”
“师姐别担心,师父从小就教我巫蛊和武功,而且我还和南诏的大司命学了新术,师姐要去的地方也是苗疆,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我正踌躇不定,却见师父微一沉吟,长眉无风而动,“蝉儿,你便让萤儿陪你前去,她从小隐居深山,未见过世面,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颔首应允,却让流萤欢欣雀跃不已。
长夜漫漫,我与师父秉烛夜谈,师父将剩下的用药之法言简意赅地教授于我,并赠了一本针灸秘籍,因无机会传授,便让我日后自主学习。
流萤自行折回王宫,准备一应行囊,并趁此向父母辞别。
当风中开始蕴含初春气息时,我与流萤告别师父,踏上了去往巫州的旅途。
武陵南篱寨
为方便行动,我与流萤均着男装,朱雀向东北疾飞,须臾便已至巫州,我们降于荒郊野外,让朱雀径自折回海边小筑,自己则徒步而行。
二人风尘仆仆,遇得一间野外客栈,稍作休憩,喝茶打水之后,复又双双打马赶路,在官道中疾驰,然而不过片刻,便有麻烦找上门来。
我与流萤各乘一骑,方圆百丈聚集了数百人,面态穷凶极恶,宛如凶神恶煞,手持武器五花八门,斑驳的树影亦难掩其寒光,尽显剑拔弩张。
我驻马而立,里着窄袖淡蓝短衫,外套单肩束腰长白斜袍,右肩轻羽熠熠,蓝绒将银发高束斜马尾,缎带随风而扬,与昔日的白羽袍如出一辙。
流萤亦着淡紫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