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一道散花掌甩出,月读胸口受创,身如断线的纸鸢,颓然倒飞而来。
我一步掠空,接住那抹浅橙纤影,见红裳已翩然而去,当即放下月读,若一朵银云倏忽离地升起,紧随而去,唯留话语坚定,在洞中回荡……
“月读,我一定将舍利寻回,否则以死谢罪……”
我掠出水帘洞,寸步紧逼地尾随红裳,飞跃于山麓云杉绿洲中。
只见她素手一扬,顿时撒开满天绯红绫罗,道道如游龙漫卷而来!
我惶急之下,持鞭向周身阵阵挥挡,漫天绯绫支离破碎地化为万千残片。
绯罗飘雪后,一名绛紫法师袍的波斯女子,持红玛瑙为饰的金柄法杖,左手五指绵绵屈伸,玛瑙中登时溢出千丝万缕赤红流光,幕天席地卷来!
我满腹疑云间,于无懈可击的赤芒罗网中腾挪闪跃,见那绯影渐行渐远,立即悬空凝力,蓝莲咒印迅猛蔓延全身,周身蓝芒耀遍了整片绿洲!
蓝芒迅猛膨胀扩散,当即吞没了丝丝卷来的赤光,又携摧枯拉朽之势,立将红裳与魔法师震飞开去,纤若无骨的身姿,重重撞树而落!
我自空中飘然落下,银袍在夕阳余晖下璀璨辉煌,任由蓝莲烈焰在半边身体上高燃闪烁,悠然路过魔法师面前,径直步向委顿树下的红裳。
“林飘飞,你、你怎么会有蓝莲咒印?”红裳唇角血丝不断,忍痛地以手捂胸,美眸中凝满不可思议的光芒,“座主怎么会……把这个给你?!”
我拾起掉落在地的舍利,闻听此言,浑身如遭雷击,倏然攫住她双肩,“你说什么?这是那个座主谁给我的?他给我这个干什么?”
她连咳不止,嫣唇闪过一道诡异笑弧,我只觉背后一股奇大劲气压来,当即翻跃上树,却见一抹紫影席地卷过,魔法师已携着红裳远遁,一片目眩神迷的赫烁赤芒中,两人转瞬弥散了影迹,唯留细碎的云杉针叶,缱绻而散。
我疑惑地南折而去,千百烦恼丝萦绕心头,浮世婆娑不留痕。
不料这蓝莲咒印竟是那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座主赠与,连波斯都有他的手下,他究竟意欲何为?
虽无法得知详情,但我深知,他定知道关于我梦境的事。
不觉间已夜色幽然,朦胧清辉尽染,东风婆娑起,舞一夜,霜落百花残。
我漫步于蒲昌海畔,踏霜撷翠听蛩声一宿,追忆青峦崇山峻岭之间。
正自心烦意乱之际,忽见前方不远处,一道纤长的紫影渺然树下,月光照耀下,那飘渺朦胧的身影,仿若夜间的鬼魅幽灵,触手即要幻为烟云。
我狐疑不定地缓步趋近,任由露草沾湿绒靴,只觉得鼻间一股氤氲奇香,恰似蛊惑撩人的曼陀罗芬芳,由那紫影上淡淡散开,让人神魂跌宕。
云散雾开下,月华映出那紫影的轮廓,一道紫狐面具瞬时惊醒了我……
他,竟是那个妖娆少年!
我跪坐他面前,托腮细细端详,念及他上次险要摘掉我的帷帽,心下愤懑,便探手捧住他的面具,然而任我竭力揭摘,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以力量感应,方知这面具已被他施咒,别人无法揭开,除非他自己将咒解除。
只见他妖娆似水的青丝蜿蜒垂泻,狭长妩媚的桃花眸紧闭,羽扇也似的眼睫,投下一层重叠淡影,线条优美的薄唇微抿,恰似曼陀罗花瓣。
直为绝世尤物,西施貂蝉也不及他万一,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亦难与之媲美。
凝眸久久观摩,方觉他仿似身负重伤,颊盈冷汗,眉梢轻蹙,更显妖媚动人,简直诱人犯罪,若非被我撞见,恐怕早被人不分性别地给那个了吧。
我忽而忆起,他似乎很宠爱红裳,而红裳依然对苏游影痴心,此刻他重伤野外,而红裳之前又出现在此,莫非是红裳将他害成这样?
心内滑过此般一念,我只觉无限怅然,随着月光苒苒挥散。
“不管怎样,总不能见死不救,被我遇到算你运气好!”
幽幽一叹,我自绒袖中取出一方绢帕,掠开他颊边濡湿的青丝,轻柔揾拭着他俊靥上的汗影,转而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腰带,探手伸向他华美的紫绒镶边衣襟,欲褪去那紫色锦衣,然则双手却有如枯叶般轻颤,始终不得寸近。
“该死的,抖什么抖,没见过美人啊!是男的又怎样,把他看成女的不就行了呗,救人要紧……也怪你,一个男人,长这么诱惑干嘛!”
沉重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内里激荡的心旌,我激起一股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气,决然闭上双目,双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襟,蓦然一把扯了下来!
瑟瑟地睁开双眼,我登时倒吸一气,险险抑住欲喷薄而出的鼻血。
只见他玉肌光滑细腻,洁如月华,嫩如初梅,宛若香培玉琢,泛着点点银光,在如泉垂泻的青丝掩映下,更见柔嫩动人,胜似玉雕美人。
观遍全身,未见伤在何处,我即扶他盘膝端坐,自己在身后为他输送内力,却在双手触及他裸背之时,好似冰刃划过心头,心中暗自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