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之命不敢违抗,姑娘得罪了。”
只见面前七人无动于衷,右手虚空一挥,刀枪剑戟各样兵刃迎风而现,身形幻动间分进合围,分占北斗七星方位,转眄已将我困在中心!
我心下微微一凛,原来是身怀法术的人,不管怎样,我也不想受制于人。
此际手无寸铁,我十指次第舒展,纤纤指尖处燃起十色缤纷的彩雾,足下运起凌波微步,素手幻爪成勾,携穿金凿玉之势,向北方门口掠去。
甫一起步,我便觉右腹一阵刺痛,心知乃赵凌寒剑伤未愈,未遑多虑,仍一头冲入刀光剑影中,指尖击在兵刃上,带出一声声金石交鸣!
虽有家丁重重阻拦,但交手间我仍是缓缓前移,未几已过了两进院落。
然则此际伤重未愈,独抗身手不凡的七人太过费力,霎时右腹疼痛又起,我只觉真元一阵动荡,冷不防跌坐在地,通体经脉一时痛如刀绞。
家丁趁势合围而来,手中兵刃在日华照耀下,映出慑人的凛冽。
正自不知所措,忽闻一道嗓音从北方遥传而入,伴随着渐行渐近的跫音……
“住手,不得对林姑娘无礼!”
蓦然抬首,只见两道身影从北闲庭信步而来,一袭素衣荡入视野,恰似冰山上绽放的雪莲,胜却人间万载浮华,足令满谷繁花黯然失色!
这一眼猝不及防,宛若一缕明光闪入眼,瞬睒驱散了所有迷雾!
含笑款款而来的,竟是沧澜!
与沧澜并行的乃一个鹤发老者,花白的髯须垂胸,行走间颇有道骨仙风。
周围七人挥手间兵刃烟消云散,一齐向来人抱拳跪下,“主人。”
老者袍袖一挥,家丁纷纷起身侍立两旁,沧澜纵穿游廊而来,一手温柔地扶过我的左臂,小心翼翼将我从地上扶起,“林姑娘没事吧。”
我霎时似梦初觉,霁颜而笑,“怎么会是你?”
却见那老者向沧澜拱手一揖,意态毕恭毕敬,面上却是与众家丁一色的漠然,“既然这位姑娘醒了,我们也该离开了,沧澜大人,就此告辞。”
沧澜莞尔淡笑,“再见,保重。”
我尚自茫然若迷,却在一顾之下,登时惊得睁大了双目。
只见那老者家丁,连同整个朱甍碧瓦的大宅,竟一分分淡化透明,转眄间在日光下稀释得杳无踪影,徒留我们二人孤处于如梦花谷中!
我茫然环视幽谷,犹未能从震惊中回神,“这、这是怎么回事?”
沧澜笑立花海中,遥望碧山半腰的霓虹,白茫茫的水烟氤氲及膝,衬得他如绝尘仙子身在幻境,“世间游魂多为独行,也有成群结队的,刚刚几人都是游魂,宅子便是游魂幻域,他们居无定所,往往在世间随处安家。”
他的素衣轻垂彩花上,沾染了一梦的繁华,依约一缕如麝似兰的暗香弥漫,深吸反倒无觉,待心弦微松,淡香复又绵绵沁来,飘渺如云端仙乐。
我臻首豁然雾解,侧目注视他如雪落花中的神仙容颜,笑得轻描淡写,“每次遇到你都那么可不思议,是你救的我吗?”
他摇首,回眸凝盼我的双眸,眼若清泉般澄澈,又别有云雾之迷离,唇角意味深长地笑开一抹淡弧,“不是我,是一个朋友将你托我照顾。”
我一惊怔住,“朋友?”莫非他口中的朋友,就是那被称为“殿下”的人?
一只彩蝶栖落他指尖,轻微抖动着缤纷双翼,更映得那琼玉纤指莹白炫目。
他觑着指尖的彩蝶,任由携夹着朦朦水雾的山风掀起他的衣角,浸润他轻扬的鬓发,仙姿未改凝霜雪,眼角眉梢宁谧若画,“这个花谷灵气充沛,一花一草皆有灵气,对你疗伤有好处,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但若你出了宅子,而且没我在身边,很可能会成为这些花草的食物,因此才不让你出来。”
经此一语点拨,我方觉满地繁花竟与普通的花迥然不同,每株花草上竟俱生有眉眼与口,表情各异,喜怒哀乐不一而足,直似人面一般。
我一时新奇不已,遂蹲在一株粉黄的五瓣花前,托腮睇观着那花面上喜笑的眉眼,展眉解颐,“我真怀疑,跟你打交道的有没有普通人。”
“你不是么?”
他的目光透过水雾,投向涓涓流动的彩溪,不事雕琢的俊颜若有所思,一颦一笑,似仙音余妙绕梁,微笑时恍若优昙凝露,不言时恰如清月盈霜。
我一怔,恍然失笑,“那替我向你朋友道谢。”
他倏然翻开莹白左掌,右袖自手间一拂而过,一个包袱与一根银鞭瞬息现于左手上,转而伸手递予我,“这是你随身带来的东西。”
我愕然起身接过,这竟是我从丞相府盗的东西与随身武器!
他又自袖中取出一条白缎,翩然行至我身后,我顿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竟是被他蒙住了双眼,一时间无限迷惘,“这是干什么?”
忽觉手下传来一片温润暖意,却是被他柔柔地握住了右手,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我带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