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闻得此言,自思:单天信与楚奕比斗时,受此重伤也只是召唤辟魔刀,不愿拿出燕荡刀相拼,防范之心甚浓。看来今日实难夺回此刀。又闻得单天信言语之间,颇有轻己之心,不觉豪气顿生,道:“此话当真?”
“我立誓于此以安你心。”
单天信以刀指天,朗声道:“十年之后,我当与林暮一战,若败,愿送还燕荡刀,愿相随左右,以供驱使。黄天后土,实所共鉴!”
林暮得单天信此话,也无言语。
单天信眼色一转,负枪青年会意,上前道:“林兄弟,此事既已如此,你又可有所需之物?无论功法,战技,法宝,神材,只要天信兄所有,你任意提出数样,都将尽力满足。”
林暮苦笑一声,道:“我若要传说中的天地五行精华的消息,你也能够提供么?”
单天信一愣,道:“此物我闻所未闻,不过愿尽力为你打听。”
“不必了。我知你也没有。”林暮道:“我所希冀的,你又不可能拥有,其余之物,我不作他想。”
单天信满脸黑线,道:“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份恩情。青年不改,绿水长流,你乃绝世之材,十年之后,楚国再战。”
而后转身向楚奕,拱手诚声道:“神女武道通天,今日诚蒙赐教,实在万幸,他日若有所成,万望再行指点一二。”
楚奕轻笑,道:“单公子实力超绝,怕是今日未尽全力而已。二位若来楚国作客,我当尽地主之谊。”
单天信与负枪青年对楚奕与林暮客套几句,即行离去。
临走之时,单天信留言于林暮,愿施恩玄飞,修道之途定将相助一二。
林暮会意,表示将远走他处。
“天信兄,既夺林暮宝刀,为何又留他一命?”
“此人当为我所遇强者以下最为惊才艳艳之辈,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我真正的对手。夺回燕荡刀的执着,也会不断刺激林暮成长。”单天信远望道旁巨峰,缓缓地道:“成功,我需要朋友;巨大的成功,我需要的却是不断成长、绝世强大的敌人。”
“而且,毕竟,燕荡刀才是我此行最大的目的啊!”说罢,单天信收回天际的目光,轻轻抚住掌中燕荡刀,自语道:“尽速成长起来吧,希望我没有看错,当我站在绝巅的时日,你也能够站在对面。”
“以区区七星炼气士实力,竟能硬接我一记全力发作的枪虹,这分实力,确实可怖!我不能及也!”背负长枪的青年叹道。
“李兄也无须自谦,李兄从小修炼的望气之术,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比肩。而今天下将乱,终会有你我的一席之地。”
“楚奕实力之强难以揣摩,天信兄与之一战,又是为何?”
“据闻楚奕少有奇遇,自幼习有魔罗之舞,武力惊世,更有‘楚之良璧,奕笑倾城’的美誉,未闻其曾施辣手。年轻一代,难得遇此绝顶人物,又是客过于此,当不会生死相拼,与至强者相斗,磨炼己身,再好不过。更为关键的是,此燕荡刀与我极为适合,但林暮不愿归顺于我,我委实不愿伤他,却难于找到不下手取他性命的理由,我既不能轻易让林暮看明我放过他的痕迹,又同时卖了楚奕一个大大的人情。林暮虽难看透,楚奕心中却是揣着明白。此人目前实力强过我许多,难以为敌,若非我早已将燕荡刀收于体内,说不得真会重归于林暮之手。经此一战,我确也是所获良多。”
林暮随楚奕一路行来,已出得单天信与负枪少年所布结界甚远。
楚奕前方行走,一言不发,似在思索。
林暮苦于这一日来的遭遇,却又受人救命之恩,默默尾随于后。
“呃,那个,楚道姐?楚前辈?”林暮觉得有必要打破这种单调的赶路,想想对方高深莫测的道行,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最为合适。
“扑哧”一声,前方传来楚奕轻笑,“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直接叫我楚奕就行了。”
林暮正欲对其救命之恩表示感谢,忽地又想到前次在来福酒楼初遇楚奕之时,自己也曾与众人一般肆无顾忌地观望,不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楚奕今日出手之恩,他日我林暮若有出头之日,必有厚报。此前于来福酒楼之中,自己微有孟浪之举,还望海涵。”
楚奕灵光一闪,脑中林暮所言“巧笑倩兮,巧目盼兮”轻轻飘过,不觉也脸部略略有些微红,旋即展颜笑道:“看不出你表面上老老实实,礼貌有加,出手竟然凌厉如斯,果决异常。更看不出的是,你这嘴儿,夸起人来还挺顺溜的嘛!”
林暮明白楚奕所指,实是自己暗赞了两句。不由真心答道,“那倒确实说的是实话,彼时之人之景,恰与曾阅之意境相合罢了。”
楚奕避开了这个话题,道:“你说必有厚报,可有所指?”
“若有他日我飞腾之时,必有重谢;抑或你遇险之时,我必奋力相救。”
“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聪明人,我也照实了说吧。”楚奕站住身形,回过头来,目视林暮两眼,正声道:“我之所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