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则根本没将这个便宜爹的警告当回事儿,继续说道:“刚才说道哪里了?啊,想起来了。母亲见了红的那会儿,祖母便我们几个姑娘家打发回去了,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们都不甚了解,是不是啊,小姑姑?”
裴云姗姗姗来迟,却赶上了好戏开场。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有人想要谋害嫂嫂?这人也忒大胆了!”
因为是家丑,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马氏为何会落胎。庄氏更是对苑里所有人下了封口令,故而即便是先前赶来探望马氏的裴云姗和裴瑾姐妹,应该是不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的。
可是,听裴襄刚才的一番说辞,好像知道院子里发生过什么。而且事无巨细,连药粉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太过诡异了。
屋子里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放佛连细微的呼吸声也能听见。马姨娘后背更是一阵发凉,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终于,庄氏似乎确定了心里的答案,将目光移到了裴襄的身上。“襄丫头,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得知这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事实的?”
裴襄原先还洋洋得意,心想着终于可以除掉裴瑾这个碍眼的了。可是没想到,一转眼所有的矛头便掉过头来指向了她,心里顿时一团乱麻。“这…我…对,是孙嬷嬷告诉我的…”
“孙嬷嬷?”庄氏冷冷的目光扫到那个低垂着头,不时地拿衣袖擦汗的老奴才身上,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母亲出事的时候,这个婆子并不在这里,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过来,令人应接不暇。
孙嬷嬷早已吓得双腿直打颤,可仍旧咬着牙死撑着。偏偏裴襄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绘声绘色的将孙嬷嬷给拉下了水。“祖母,您要相信襄儿…真的是孙嬷嬷告诉我这一切的,而且大姐姐的确是懂药理的啊…”
裴燕山却在此时爆发了,上前就给了孙嬷嬷一脚,疼的她在上打起滚来。“哎哟。哎哟…”
“你这个老货!竟然敢谋害主母,谋害未来的小主子,当真是可恶!”裴燕山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又接二连三的踹了好几脚。
孙嬷嬷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抱着头恸哭不已。“老爷…冤枉啊…这…老奴也是不小心听别人说的啊…”
“你还敢狡辩!相府的丫鬟是什么做派,我还不清楚吗?老夫人下了封口令,你从何得知的消息?分明就是你暗中动的手脚,想要嫁祸给大小姐,是不是?”裴燕山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冤枉啊…老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接近夫人啊…”孙嬷嬷倒也不笨,知道如此引开众人的视线。
于是,问题又重新丢回了裴瑾的身上。
“这关瑾儿什么事?”裴云姗总算是看出点儿门道儿来了,却坚定地站在她的这一边,维护的说道。
“小姑姑可莫要被大姐姐给骗了!她惯是个会做戏的…”裴襄见裴瑾成为众矢之的,便忘记了刚才的难堪,继续幸灾乐祸的说道。
裴云姗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长辈的口吻训斥道:“有你这样与嫡姐说话的吗?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稍作停顿之后,又侧过身子对庄氏解释道:“瑾丫头最近是身子不适,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不过是女儿家每个月的小日子,也值得这般栽赃陷害?”
庄氏顿时了然,裴燕山则是羞愧的满面通红。
刚才,只是听了裴襄几句话他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裴瑾给责骂了一顿。想想,还真是太过武断了。裴瑾不开口解释,并非是做贼心虚,而是女儿家的娇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更何况,还是面对他这个父亲,就更不方便开口了。
裴瑾脸色冷冷的,神情倔强,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可即便是这样,也叫人疼到骨子里,不忍心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走到裴瑾的身边,嗅了嗅鼻子,直言道:“大小姐身上的确是有药味儿,但却是妇人常吃的千金方,不是什么落胎的药粉。”
庄氏脸色稍稍一缓,正待安抚裴瑾两句,却听见守在马氏身边的江嬷嬷小声嘀咕了两句。“夫人接触的人就这么几位,看来也是没问题的。莫非问题是处在其他物件儿上?夫人最近对那些小孩儿的衣裳爱不释手,难道…”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马氏这才想起来。“去将姨娘送来的肚兜鞋袜拿来…”
马姨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根本没注意到马氏呢喃了些什么。等到一个丫鬟捧着几件眼熟的物件儿回来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傻眼。
“咦…照理说,小孩子的肚兜是贴上穿的,应该很轻薄才是…怎么这般厚实…”一个奶嬷嬷瞧了那些衣裳一眼,不免有些惊讶。
一句话,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再次引向那些小孩的衣物上。
马姨娘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那些不都是她拿来作秀送给马氏的吗?莫不是那些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吧?只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