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马车外飞雪茫茫,夜色深沉,可因这雪,这景染了一层瑰丽无双的美。
次日一早,柳水水难得一大清早便入了颜府,颜宋一直避而不见,把照顾颜桑的重任交给了白融叶,毕竟这段时间一直是白融叶陪在哥哥身旁,熟悉大小事遗,不论从前融叶姐姐做过什么,对哥哥的真情还是难得可贵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她恨不起来,就算是恨也随着她的周全照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颜宋吃过早饭,喝了杯茶,才让梨苏映月陪着她去见各个商行的老板,毕竟一年一次的例会是少不了的。
她今日打扮的分外不同,颜宋一向喜红,喜绿,喜黄,却从来没有沾过黑色,她今儿个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衣,上面绣着大朵大朵流彩似的花朵,艳丽无双却显得庄重无比,而一头乌亮的发由着梨苏挽鬓而起,流苏未戴,倒着挑了一套素雅的玉石,额饰是一块月牙儿似的白玉,衬的人欲发端庄大方,而她不说话的样子倒是显得有几分冰冷的味道,担得起颜家家主之名。
谁能想象今日的她是从前那个不知人间愁不懂人间苦的颜宋,恐怕已经无人了,人总会长大,只是看她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颜宋也没有想过时至今日她会有这么大的蜕变,她几个月前还是一个只懂撒娇耍赖的小姑娘,什么事情都依赖自家大哥,如今她长大了,蜕变成一个能担得起局面,能掌握风雨的一家之主,她就是颜宋,以前的颜家么女。
沉拂楼是颜家各大商行开例外的地方,早几日梨苏映月便将这桩差事安排的妥妥当当,既庄重又不失雅致,既沉静又不失轻松,桌椅统一是紫檀木的,上面铺着上等的流锦,似重重月缎一般,美不胜收,而主座是一弯桃红木的椅子,上面是大红刺绣,有一块绝黑的玉饰,而里面的但凡糕点茶食准备的一应俱全,茶叶是上等的碧色青莲,用具皆是银器玉制,一盆一物皆是上乘之品。
颜宋到沉拂楼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商行老板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瞧见颜宋时都不约而同起来打招呼,颜宋耐着性子一一回应,最后走到主座的时候倒也从容落座,一点也看不出来小家子气,双手不由自主放在座位两侧,目光扫视众人:“我颜宋虽然年纪轻轻掌握家主,众位可能觉得我资质尚浅,对我心存诸多疑惑,但是哥哥当年十五岁即能掌握颜家天下商行,今日我颜宋也定不会比哥哥差,而且我既然敢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有坐在这个位置的能力,也请诸位老板拭目以待!看看颜宋说的是真是假。”
沉拂楼茶香漫漫,商行的老板各自对望着眼,又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坐在中间的那位少女,她脸色沉静,眸光清明,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那姿态那模样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朝她拱了拱手,沉声道:“大小姐,我等追随家主多年,理应誓死追随家主,可是如今……”
颜宋搁下手中的茶杯,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王管事,对吧,你从十六岁开始进入颜家商行,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依礼宋宋应该尊称您一声大伯,大伯,您熟知颜家一切,参加过像这样的商行例会有十一次,我记得颜家共计有一百三十五家商行老板,怎么今日只有这几位?”
“这……”王管事没想到颜宋短短时间对颜家商行了解的一清二楚,一时之间卡在这里,这原本便是众位商行老板商量的结果,自家主传入病重的消息,颜家的局势便一直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大家觉得有机可乘,所以唱了这么一出好戏,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颜宋瞟了一眼窗外天色,慢悠悠的开口道:”管家,现在已经辰时了吧!”
管家有点尴尬,却难为情的点了点头:“是啊!小姐!”之前说好的所有商行老板很多没有到,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跟小姐说。
“以前哥哥在的时候规定,如果在年会上迟到的老板要怎么处治?”颜宋依是漫不经心的语调。
管家瞄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商行老板,恭敬地回道:“回小姐的话,以前家主在的时候,规定但凡年会迟到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立即革职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