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云轻突然惊愕了。
惊愕于他的改变。
惊愕于他话语中的沉重。
心跳,没来由的快了,一种无力在身上开始蔓延,云轻所有的欢乐在此刻飞到了九霄云外。
唇张了张,云轻深深的吸了口气,飘出几个字,“给云轻个理由。”
木歌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他对事情的判断,往往比云轻更细致,更准确。
没有理由?这不是木歌的风格。
回头,千洛在屋里的床榻间躺着,安静的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云轻望着那睡颜,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
“如果没有理由,云轻肯定不会答应,千洛的仇云轻不能不报,云轻自己的仇不能不报,云轻做不到心平气和,即使云轻同意了归隐,这也将成为横亘在心中的一块骨头。”
是的,云轻忘不掉,忘不掉千洛为云轻挡剑的瞬间,那难以抑制的痛,忘不掉他了无生气的垂落云轻胸口时,那被掏空了心脏的恐惧,忘不掉端木辰的剑要毁他尸体时云轻的无力,忘不掉那疯狂的笑,肆无忌惮对云轻蹂躏时她眼中的快意。
心头的火焰因为那些片段的回归而腾腾的升了起来,眼前一片通红,身上情不自禁的爆发出杀意。
木歌点点头,拍上云轻的肩头,“云轻明白了。”之后,不再言语。
在他的转身间,云轻看到一种萧瑟,一种落寞,刚才还与云轻亲密贴合的人,突然变的有些遥远,云轻看着他的背影,好象只要他走出了云轻的视线,就再也看不到了。
“木歌!”声音没有经过大脑,云轻只是想喊住他,喊住那离去的人,“你去哪?”
“弄两个菜庆祝你伤愈啊。”回首间,云轻听到了他的轻笑,随意的身姿一摆,裙角飞扬,任性飘舞,他轻撩长发,捻着发尾玩着,“云轻也想喝酒了,你可以考虑到底要不要听那个啰嗦鬼的。”
被吊起的心终于落了回来,云轻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云轻也要。”
“好呀……尾音拉的长长,懒散的转身而去。
云轻扶着墙,小心的探了探脚,一点点的加上身体的重量,除了有点隐疼,一切都好。
不过是几步,云轻从提心吊胆到兴奋再到平稳,历经了几个起落跌宕。
云轻扶着床沿,在千洛的身边轻轻的坐下,仿佛重了一些,就会惊醒那梦中的可人儿,虽然云轻知道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不会醒来。
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温热的肌肤,云轻痴痴的望着,心头是不舍的依恋。
“千洛,对不起,云轻又要抛下你了,不要生云轻的气。”低下头,云轻吻上他的唇,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唇边。
再有四天云轻就要离开,而单薄的他是云轻割舍不下的牵挂,唯独放在柳梦枫这,才能让云轻在征战时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柳梦枫说他身子弱,需要休养,看来云轻离开时,是看不到他醒来为云轻送行了。
这样也好,不然让他知道云轻再一次抛下他远走,不知道又该如何的难过和愤恨了。
云轻轻笑着,点上他的眼睑,想象着那紫色深潭闪烁着怒意,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云轻的表情,心头居然一阵甜蜜。
“恨就恨吧,哪怕咬下云轻的肉来,现在云轻也不能带你走,等云轻辞了王爷的一切,云轻就接你去‘寒雪峰’,到时候怨也好,恨也罢,都随你了。”云轻低低的声音轻诉着,手指梳理着他的发丝,笑着。
落在床前的阳光被遮挡出阴影,投射着木歌修长的身姿,他静静的靠着门板,手里捧着酒菜,望着云轻,若有所思。
云轻笑了笑,想要站起身,他已经走了进来,不等云轻开口酒壶已经塞入云轻的手中,“庆祝你又能活蹦乱跳风月无边了。”
云轻手掌一拍床板,身子飘飞而起,手指如电,抓向木歌的脸。
他魅影轻掠,脚下快速的倒退,笑声伴随着裙子一同扬起,没有格开云轻的手,只是晃动着躲闪。
论轻功,木歌比云轻只高不低,更何况云轻大伤初愈,手脚刚刚恢复灵活,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是木歌的对手。
不过云轻知道,这狭小的房间给了木歌极大的不便,无处躲闪,又顾忌云轻的伤根本不敢交手,只能一味的躲闪。
而云轻根本没有任何留情,手指一晃,一柄匕首已经在指缝中弹出,木歌身影飞退,却被身后的床绊住了,云轻腿一踢,把他踹上了床,自己也跳了上去。
骑在他的小腹上,云轻的手贴着他的黄金面具,冷声的哼笑着,“木歌,你云轻搭档几年了?”
他没有伸手拨开云轻的手,毫不在意云轻充满威胁的手,“三年。”
云轻俯下身体,与他的面具近在咫尺,声音平静,“你觉得云轻的心思有可能瞒得过你吗?”
轻轻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勉强能猜上几分。”
云轻点点头,“纵然云轻不如你心细如发,猜上你心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