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总是不时的掉队和要求休息,所以大家最后走了整整三个半小时。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在一块枯草地上,我们扎起了两顶帐篷。胖子去远处捡了些树枝,升起篝火。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我们就围在篝火边,煮着胖子买来的驴肉。
野炊这种事情我和阴沟都是头一回,虽然东子满口骂胖子煮得难吃,但我和阴沟却还是把自己那碗吃得精光。大概在相对没有约束的户外,像我这种常年窝在城市里的人,要求都不会那么苛刻了。
“早听人说围着篝火吃野味儿爽,这回老子算是过瘾了。”阴沟吃饱喝足,再点上一支烟,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当中,忘了自己其实是被绑票来的。
胖子一笑:“什么野味儿啊,就市场里卖不掉的驴墩子。”
阴沟不解的说:“什么驴墩子?”
东子随口说:“就驴屁股。”说完没笑两声,就和阴沟一起干呕了起来。“我靠你,死胖子,老子下回非得叫你吃耗子肉。妈的,怪不得你没怎么吃呢。”
胖子叼着烟哈哈大笑:“看把你们吓得,我就随口说说,袁杰儿......袁......你怎么啦?”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我耳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站起身子,缓缓的抬起颤抖的右手,指向了北方的夜空之下。
“山!是山!”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惊讶,只顾大声的嚎叫了起来。
“哎呀,真,真是活见鬼啦。”胖子愣道,“东子你瞧瞧,咱,咱他娘没眼花吧?”
东子也是一脸呆愣,“没错,好高的两座山啊。”
漆黑的夜幕下,更为暗黑的两座巨大轮廓此刻正肃穆威严的屹立在我们眼前。光是目测,那两座山峰的高度就绝对超过一千五百米,在一望无垠的北方,这样的突兀的两座山峰,已经足够叫人惊叹了。
我掏出兜里的那幅画儿,对老爹当年那种惊叹的表情开始感到理解。这种事情,除非是亲眼见到,否则,谁也不会相信。然而,这个时候,每个看到这两座高峰的人心里不禁都会蹦出来同一个问题:“这两座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我从书里和电视里看到过不少大自然的奇迹,然而,眼前的情况早就超过了我所能够理解的范围。
“这会不会是海市蜃楼啊?”我狐疑的看向东子。
东子摇摇头,“不可能的,这儿的环境没有达到形成海市蜃楼的条件。再说,只要人大脑清醒,如果眼前是海市蜃楼,那也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荒漠和大海中那些被海市蜃楼迷惑的人,往往之前就已经处在相当疲乏的情况之下了。”
“我他娘就信自个儿的一对着子,虽然隔着远,但那绝对是两座山。”胖子说道,“靠,大晚上才冒出来,真亏阴沟那家伙之前够胆儿能想到这么飘忽的事情,一开始我还不抱什么希望呢。阴沟,你......”胖子说着一回头,“喂,你抖什么呀,干嘛吓成这样?”
我们回头看去,发现阴沟浑身抖得厉害。
“那是......什么?”阴沟冲着篝火的方向说道。
三个人齐刷刷的顺着阴沟的目光看去,然后又一起闷喝一声,惊得一连往后退了四五步。
身后的篝火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端着锅里剩下的驴肉,发出一阵刺耳的,“呱唧呱唧”的声音。她的头发挡在前面,我们只能看到她脑袋在锅上面狂啃动作。
“鬼啊!”阴沟惨叫一声。
“怎怎怎,怎么办?”我看向东子。
东子脸上的惊恐此刻退去了大半,他上前一步,喝道:“娘的,以前遇上的粽子都隐秘鬼魅,没想到,今儿个遇到这么个胆儿肥的。”说着,只见他右手往怀里一掏,拿出了他事先就准备好的卫生巾,“胖子,现在就该是你廖蹶子的时候了。”
胖子哼了一声,说:“废话,今儿就让这女鬼瞧瞧你胖爷的驴脾气。”说完,就见胖子从腰上掏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发现那居然是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