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倒仿佛一直鲜活着。昏懵中甚至偶尔听到储君行哑声低唤他的名,那声音细如蛛丝,从他耳中钻进去,密密匝匝地将他的心捆缚起来。
脑中便一直转着个念头,得快些,储君行在等他回去。若是晚了,那人又该心里不痛快。只是嘴上不说,等到了床上,使足了风月手段地折腾他。弄得他恨也恨,恨他那些风月手段都是在谁的身上试过,真想一脚蹬到他脸上。最后却总被厮磨得没了神智,每每都丢盔弃甲,哭喊着缴械。
不想一睁眼,储君行就在眼前了。
昏昏沉沉地便觉得,其实这阵子储君行不恶毒的时候,也不是那么令人恶心。
神智再清明一些,看到储君行竟脸色苍白胡子拉杂,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下还有两圈明显的青黑。哪里还是那俊逸疏朗的模样,若不是衣着鲜亮,竟跟流浪汉也没差了。
便很想用手指去戳一戳他的脸,嘲笑一句“真难看”。
才这么想,储君行已将他手拉高了贴到自己脸上。那人眉头皱得死紧,似乎又对他很不满意,只是拿脸蹭在他掌心里,便俯身来吻了吻他的额头。
冰凉的额头上先是一暖,紧跟着是一烫,似乎有什么滚热的东西,落在了上面。
馥千渊愣愣地,看着储君行左边脸颊半道湿痕,完全反应不过来地想着,这该是喜极而泣么?
储君行闭眼将鼻尖与鼻尖跟他相对,沙哑低喃:“你总有一天会要了我的命。”
馥千渊耳中嗡嗡地,却听到储君行这话,嘴角微微一曲,无力道:“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人。”
这俏皮话给储君行的触动,仿佛久违,令他激动不已。
果然,还是活着才最好。
轻轻吻了吻馥千渊,含着低哑笑意,舒心地道:“等你好起来,你要我的人,多少回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