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夏侯云曦一身正红色凤纹与龙纹俱在的凤袍着身,正站在御案之后等着他们!
进的殿门来,洛然和万俟玉看到这般的夏侯云曦不由得一怔,在他们走之前,夏侯云曦还怀着身孕,二人见她的次数亦是极少,除开大婚之日亦是不曾见她穿过这般大妆之裳,更何况那衣裳之上的龙纹显然在目,形同衮服!
“拜见陛下——”
二人片刻的怔然之后便跪地行礼,现如今改号之诏书已下,夏侯云曦便受了两人的礼,复又走出御案来叫二人起身,万俟玉身上气势再不见当年飞扬肆意之态,越发肃重持稳,而洛然依旧是静若秋水的模样,许是因为在外走了一圈,周身倒是多了两分人间烟火之味,叫人看着疏离之感淡了两分。
“俱是未曾回府便入了宫,我知你们心中着急,东海最近两次虽然全是战败之报,可是有东海王在东边镇守,便暂时不会有大变,你们暂且安心。”
夏侯云曦如此一说洛萧神色还算好,万俟玉却是眸色一深,“听闻皇上只带了两万人马往东边去了?如此只怕是不够,可要立时追兵增援?若是如此,便由我去!”
到底还是那意气风发的性子,夏侯云曦看在眼中不由得满是欣慰,却仍旧是摇了摇头,“暂时不必,等他送来最新战报之后再议此事,我现在见你们并非是战事吃紧,只是为了叫你们安心而已,北成王、北德王、宋逸王与玉公子都在宫中,便是等你们回来便一起为你们设宴接风呢,现下定了心便先回府歇着吧,明日再来细谈。”
外头人心惶惶,宫中也是气氛凝重,怎地还要为他们设宴?
万俟玉眉心微蹙,可是对上夏侯云曦澄澈的眸色倒是一时间问不出话来,旁边的洛萧挑眉看向夏侯云曦,“皇上现在行至何处?”
夏侯云曦面色不变,语声干脆,“还有两日便可至东海。”
洛萧这才微微颔首,幽深的眸色稍稍淡去一分,“现在天色已晚,明日再谈。”
夏侯云曦颔首,送二人出了殿门。
洛萧直接出宫,万俟玉刚刚回来却是要往静和宫而去,待二人的身影走的看不到了夏侯云曦才微松一口气转身朝未央宫的方向走,适才洛萧那一句实在是叫她心头微颤,洛萧的心思想来深而不露,难保他看出什么不妥来,幸而她回的还算利落,肖扬一身戎甲跟在她的身后,眸色略有凝重,从今日早间开始未央宫的防卫忽然加重了,不仅如此,所用之人还全部都是程瀚在禁军之中的亲信,肖扬从来是负责椒房和夏侯云曦随行的守卫,对此不由得生出些犹疑来,生怕是她出了什么乱子而他竟然不知道。
肖扬面上的疑惑之意夏侯云曦自然瞧得出来,而对于肖扬夏侯云曦向来是以坦诚相待的,她唇角轻扬,略略后退半步叫肖扬离自己近些,而后语声郑重的才道,“椒房之内亦是不许人随意靠近,若是出了岔子,我便为你是问!”
肖扬从来都对椒房分外上心,她如此一嘱咐自然是有些不寻常,微微一顿,夏侯云曦看了肖扬一眼樱唇微张,“他回来了。”
肖扬几乎立时脚步一滞,浑身铠甲都撞出咔嚓轻响,难怪她浑身上下都满是愉悦松快之色,难怪她今日不在太和殿外书房问政,皆是因为……肖扬眉头皱起,古铜色的面颊之上生出深深的疑惑来,怎会……这个时候,皇上分明应该在东海,更何况刚才他守在门外,她说给洛王与南安王的话他都听到了!
夏侯云曦心知肖扬心存疑惑,然而其他的解释却不是那么好说清楚的,由此她便什么都不再说,只是脚下步伐加快了朝着椒房殿去,大红色的袍群在金色的阳光之下闪动着奢华耀眼的光来,脂粉未施的面上亦生出了灿若朝阳的明丽,夏侯云曦抬眸远望,被秋意沁凉的宫殿金碧辉煌,那一景一物都在瞬时复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夏侯云曦衣袂飘飘脚步轻快,一时间只觉得整颗心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
肖扬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并没有说明缘由,可仅仅是那一句便够,他将她喜悦的模样尽收眼底,不再去想万俟宸为何在此时归宫,他只需知道她信任与他便是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信他,他便能为她做任何事!
万俟玉从静和宫出来的时候帝宫之内已经是华灯初上,他身上依旧是那一身沾染着风尘的薄衫,身边只有静和宫的一个小太监为他执着宫灯照路,走到一个岔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一停,连带着身边的小太监也跟着停了下来。
万俟玉眸光正落在未央宫的方向,比起往日里的灯火通明,今夜的未央宫灯火好似黯淡了两分,万俟玉眉心微蹙,“这几日都是曦皇在问政?”
那小太监不知他为何意,仍是蹙眉而答,“正是,皇上临走之时将朝政全数交托与曦皇,陛下这几日日日勤恭。”
万俟玉微微颔首,脚步微动,却到底是往出宫的道上走,行至光明道之时远远的便瞧见朱雀门之外有人在等着,待他又走了几步果然便瞧见是宇文府的车马,一辆宽大精致的云顶马车停在朱雀门之外,站在马车边上的婢女一瞧见他便朝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