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她一愣,并未语。
我只得强撑起笑颜,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白的人还是穿得喜庆一点好看,阳光投下在身上,连脸也会被映上几缕红晕。”十月娥眉深蹙,沉着声道:“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大概就是跟姐姐回了这一趟雒阳。”
我嘴角微翘,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十月的相貌虽不及师姐姐那般出众,长相却也标志清丽,一副俏皮可爱之态。“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一句诗她配得上。我遂抿唇浅浅一笑笑想着不知当这名款款女子垂着美目缩身于司马迁怀中时,这位文质彬彬的才者那颗沉稳的心可否有轻轻一颤?
许是我看她的眼神噙着太过明显的笑意,十月一时两颊泛红,一双眉锁得越发不自然了。她瞟了我一眼,害羞道:“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值得你看得这般仔细。”
我盈笑不语,伸手一点点拉过她的衣袖,笑说:“自长安一别,你和师姐姐打扮得愈发素净了。人看多了千娇百媚的花,我就会喜欢玉挺的竹子。姐姐自是不必多说益发突显了卓尔不群。而你未尝有着淡妆浓抹总相宜之美的俏佳人呢?”
十月脸上绯红,又喜又羞道:“拿我跟姐姐相比,这哪是在夸我。”
我温温笑言:“刚才你说很后悔回雒阳一趟,并不全是吧。”
十月好似听出了我的话中意,一双粉颊红得好似滴出鲜艳的玫瑰汁来,神色不豫,终是点了点头,又略微想了会子,才开了口:“在子夫未来雒阳之前,我和姐姐也曾因秀莲一事多次上门叨扰过司马大人,可那个木讷的雒阳‘土皇帝’却总是不温不热地以一句‘因历法而论,无凭无据本官既不放人也绝不杀人’将我们姐妹的求情婉拒。”
我手指轻按上她的唇,示意她噤下声,笑道:“一朝皇帝又岂能有两个?”因为惦念着司马迁日后的悲剧,我对很多事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我虽不知道司马迁对十月的心意,但十月并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女子,她是真的已将真心许给了这个日后忍辱英雄。我不想司马迁出事,论相交我更不愿她受伤。如果有一天司马迁因她不慎的一言一语再次受辱,十月的心定会破开千百个窟窿,而我是无力止住那一场血崩的。
十月也自知失言,遂加快了语速往下说:“那一日我因为一些琐事与一个妇人起了冲突,本也不是什么恼人的大事,只是不知是姐姐的名声太出众,还是我那一身名贵的云绣锦衣太过显眼,与我争执的那名妇人一眼便认出了我是歌坊青楼女子,又絮絮叨叨讲了一些难听的话。我被她讲得实在烦躁不堪,再加上一事已将我折磨得身心俱疲。”她调皮一笑,冲我吐了吐舌头。“见那名妇人说得又实在难听,我一时没忍住便一扬脸庞,轻蔑地哼了一声。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怨气这般重的妇人,度量那么小,似是看我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整张脸凶狠得不得了,一扬手便要挥掌打我。”她突地顿了一下,我随之一笑,一见钟情放在古人身上同样适用。“司马大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咳了几声唤住了那名妇人,许是见了郡守,那名妇人心中惶恐,躬身朝司马大人施了一礼便退入人群隐去了踪影。不然我得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撇撇嘴,晃了晃拳头,我被她逗得一笑,笑了两三声,才压着笑意问道:“那你对司马大人可真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