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敏儿看重的,绝非权势,你的权势再大,也是白费。”
一字一字,似千斤,打在赵泰心上,让他忽然苦涩一笑。
“所以说,赵泰很嫉妒你。”
怅然认输的话,听得上官寒一怔。他勾起嘴角,冷声道:“嫉妒也没用。本王与敏儿,是圣旨钦点的夫妻。她的名字,早就载入上官皇家的宗谱。这辈子,便是死,她的陵寝也只能在本王之侧。你,没有机会。”
山麓高岗,二人身形相差无几。一个墨袍,一个蓝服。山风呼啸,锦袍猎猎,月下瞧来,桀骜不凡。
上官寒的话飘荡在风中,似在警告赵泰,又似在提醒自己。
赵泰星目闪烁,叹一口气,负手而立,冷淡道:“赵泰早知你不肯调停,此番前来,真正的意图,也不过几句话。你可愿听?”
兜兜转转大半天,他要说的才到重点。上官寒挺直脊背,扫他一眼,不屑道:“说来听听。”
二个情敌,心平气和的谈话,外人定然难以猜想。然,此刻他们的确是在和谈。
赵泰星目一闪,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左手戒指,淡然道:“西凉女王身为西凉国主,岂可为南楚王妃?战事一开始,赵泰就料到今日。她不会与你为妃,你们夫妻早已缘尽。劝你,不必做过多痴缠。”
上官寒凤目一闪,蹙起剑眉,冷声道:“你说,你早料到今日?”
“没错。”赵泰转过头,好整以暇的瞧着上官寒变色的脸,云淡风轻道:“大势所趋,她只能为王。纵使她真心爱慕你,也不能做你的妃子,不可将西凉疆土,拱手赠你。因为,西凉数十万兵马不会同意,西凉百万子民更不会同意。”
“赵泰!”上官寒猛然伸出手,一把揪住赵泰胸前衣襟,凤目逼视他俊朗星目,冷喝道:“所以你故意派兵相助她起兵西凉,叛出南楚?”
赵泰淡然一笑,星目璀璨道:“没错。齐太子轩,想必与赵泰的想法不谋而合。”
“砰……”
上官寒一拳击在赵泰鼻梁,赵泰侧身一翻,却没能脱出他手掌。鲜血顺着挺直的鼻梁滴落,赵泰含笑道:“今日一切,赵泰步步算计,只怕出了纰漏。还好,赵泰从未失策过。”
他淡然一笑,不再试图脱开上官寒的控制,似乎被上官寒打了,仍为一件快事。
“西凉女王,永远也不可能嫁给你,永远也不会做你的寒王妃。因为,西凉原本就是一国,绝无叛出之言。你的南楚与她的西凉,只能比肩。”
赵泰星目璀璨,剑眉舒展,看着上官寒的眼神,却是不可动摇的笃定。玉面狐狸的绰号,在这一刻与他显出奇特的契合,让人不敢怀疑。
山风呼啸,上官寒的手一点一点松开,妖异的脸上,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失落。
他的确不够了解她。
她的脾性,赵泰却早就拿捏清楚。
西凉起兵,西凉复国,西凉皇室唯一的公主,势必称帝为王。他的南楚再好,也不是她的国度。
以她的脾性看,他们,或许真如赵泰所言,缘尽于此。
缘尽于,二国战事兴起之时。
如今看来,齐国、后唐都有遣兵相助西凉,实则不过是想要分开他与她,进而替代他,成为她枕畔之人。
上官寒冷冷一哼,顺势找了个巨石,撩袍坐下,冷淡道:“敏儿定然以为你真心相助她。可惜,她看错了人。麒麟佩也好,黄金也好,兵马也好,都不过是你与本王争夺她的筹码。你想要的,只是收拢西凉女王,增加后唐威势罢。”
赵泰星目闪烁,淡然道:“你错了。”
上官寒盯着远处山谷,凤目一闪,冷声道:“你既然知道云山城,就该知道本王母后与敏儿母后的缘分。你既然寻得那藏峰谷,就该知道本王与敏儿十八年前就见过。前尘种种,不是你一句‘你错了’,就能消弭的。”
他抬起头,扫了一眼蓝衣赵泰,转头望着远处藏峰谷,不屑道:“赵泰,本王与敏儿不会缘尽于此,你休要痴心妄想。敏儿,本王不会让给你。西凉,本王亦不会允你插手。纵然你是真心爱慕敏儿,本王也不会允许你与她有任何纠葛。”
岐山山脉,初春寒夜,空气有些冰凉沁人。站在此地,二人锦袍都沾惹一丝雾气。
上官寒每说一句话,便增一点信心,说到最后,竟渐渐含起了笑意。
他的小东西,他抱过,吻过,甚至……想起当日吴敏粉纱裹身,娇憨逃跑的模样,他便觉得赵泰所言,都是废话。
不能成为寒王妃又如何,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赵泰不知他心头所想,拢了拢锦袍,掏出袖中冰蓝丝帕,擦拭着鼻下血渍,淡然一哼。
上官寒强弩之末,竟然口气如此之大。小小南楚,待他根基稳固之后,他不吝佣兵来袭,踏平宵小。那个人,冷漠冰凉,却独独对他不同。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抱得美人归,何须听上官寒诡辩。
风寒露重,吴敏一袭墨衣,行走在山道上,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