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怎么就下意识的躲了呢?
吴敏忿忿不平回到后宅,掌柜早将那套蓝田酒具搬了过来,询问吴敏的意思。
子儿抱着酒壶酒杯,赞叹道:“倒是好东西!”话锋一转,不悦道:“就是老冒您的名字,他真以为公子好欺负么?”
归鸿跟上官寒是死仇,这是不争的事实。上官寒满天下的招摇撞骗,他这是当炎吴当上瘾了?
吴敏眼帘一抬,扫了一眼上好的酒具,哼道:“去取你带的桃花酿来。”
子儿慌忙点头,笑眯眯道:“好嘞!”转头却是一愣,主子很少喝酒,怎么现下却要饮酒?回过头来,捧着一双酒具,迟疑道:“现在喝?”
吴敏水眸闪了闪,自顾走到桌边坐下,恨恨道:“就用这酒壶。”
子儿面色反反复复,搁下酒具,出门取了桃花酿。
酒坛启封,香气四溢,带着西凉独特的味道。
吴敏立在院中两颗桃花树下,仰头盯着苍穹银月,自顾斟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
院中几人都退下了,独留她一人寂静。
桌上菜肴丰富,都是醉仙楼的招牌菜式。
桃花酿配着上官寒的酒具,别有一番滋味。
吴敏又饮了一杯,水眸中渐渐浮起一抹雾气。该死的上官寒,走到哪儿都不能清净,老遇着他。
看来,这厮早知道醉仙楼,是她的产业了。
只是,他为何不动碧水城中的醉仙楼呢?似乎没听说,南楚碧水城的分店有什么阻碍。
南楚仪仗队还在百里之外,他竟然大张旗鼓跑到盛京来,就不怕赵泰将他秘密暗杀了?
可惜,赵泰杀他却是无意义的,初登大宝的新皇帝,手上的事情多了去了,没空理会他这残暴王爷。
吴敏右手举杯,左手把玩着桃花镖,随手一扔,桃花镖钉入对面墙壁,轻轻嗡鸣。
她微微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缓缓站起身。
苍穹墨蓝,星子寥落,夜风轻拂。
头顶两颗桃树发出沙沙的响声,映得这夜色愈发静了。
“砰,砰。”
院中响起二声清脆的瓷器坠地碎裂声,上等的蓝天酒具碎了一地,折射出头顶银白月色,点点锋芒。
吴敏走到墙壁前,伸手拔下桃花镖,收进袖中,转身走进了花厅。
不过几日,盛京中的贵胄便聚齐。齐国、蜀国、南楚的皇子们住进了行宫。
赵泰再三强调,从简办理登基事宜,却也挨不过盛唐面子,终是在宫中举行了登基大典,并且祭祖太庙,告慰了后唐先祖。
各国皇子都参加了赵泰的登基大典,送来贺礼贺词,不忘提一提邦交之事。
赵泰行事自然比唐皇更靠谱,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治理江山社稷的能力让人佩服。
这一切,吴敏都没能见识。
一来,她没资格出席那样大的场合,二来,她不屑出席那样的场合。
赵泰送的帖子被她丢在案头,到底没有乔装赴宴。
过了几日,赵泰再派人送来请柬,吴敏正在后宅看书,听得是小咚的声音,不禁蹙了蹙眉头。
小咚亲自跑一趟,足见赵泰的重视。这一回她没有拒绝,换了身衣裳,跟着小咚出门,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飞快,目的地却不是皇宫。
牡丹江畔,有一内湖,名曰:玉清潭;潭边有一座不高的山,名曰:启灵山;山上有一道观,名曰:三清观。
赵泰一袭蓝衣,随意十分,站在山门口,含笑转头道:“山上的斋饭不错,你可愿尝尝?”
二人逛了一会玉清潭,吴敏冷眉冷眼,似乎对游湖不感冒。
赵泰只得作罢,领了她往三清观去吃斋饭。
所幸,观里的清虚道长与他交情匪浅,正好不亏待她。
吴敏一袭藕叶纱裙,随意绾了发髻,鬓角别了一只素色簪花。模样却比那些胭脂水粉满身满脸的美人们好看太多。
赵泰一再邀请,她不好推辞,便换了他送的一套纱裙。不过纱裙款式身量都十分合她心意,也不知他吩咐谁做的,竟这样合身。
二人一路走来,除了几个侍卫远远缀着,倒无人上前打扰。
这一路走走停停,聊起盛京风土,还算惬意。
良久不用自己的脸,不穿女装,吴敏一时穿起来,竟觉得有几分轻松。
可不是,正是十七岁的大好年华,本就是一朵照水娇花。不爱美的女子,恐怕没有的。
二人拾级而上,吴敏的面上渐渐有了笑意。
赵泰的关怀无微不至,小到递帕子、拿荷包、买小吃点心,甚至买团扇、纸鸢、花灯,一件件总是早她一步,为她做好。
逛了这一日,赵泰不假他人,手中提了不少小玩意儿,虽不都是她喜好的,却也绝不是她讨厌的。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不过活了二十几载。若要说没有小女儿心态,只晓得沉稳谨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