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没了吴敏,木儿又在醉仙楼坐镇,子儿便成了馆中老大。成日除了收发些密报,便是爬树摘桃,胡乱玩耍。
偌大潋波馆,镇守的归鸿卫被她带领着,暗杀技艺看涨的同时,吃桃的本事也看涨。
听木儿说,楼前那一片桃林,足足结了千斤翠桃,早被子儿消灭光了。
说到底,吴敏的确有些惯着二个婢子,旁人哪敢多言。这些消息自然也只内部几人消化,对外,子儿还是那个冷漠狠辣的一等侍卫。
绿萼红蕊立在门口,眼中闪过羡慕,却又浮起笑意。
厅外,解梓晟一袭青袍,抱拳欢喜道:“末将解梓晟拜见公子。”
吴敏微微颔首,解梓晟迈步入内,立在木子双婢身旁,笑嘻嘻道:“公子舟车劳顿,这么晚还不肯休息,可是想要赶在泰王进城前,为他赠上惊喜?”
吴敏冷冷一哼,淡然道:“数日不见,你这嘴倒是愈发油滑起来。”
一语毕,解梓晟闹了个大红脸,木子双婢“扑哧”一笑,绿萼红蕊跟着含蓄地笑起来。
吴敏马不停蹄,为的确是一桩大事。一桩,关乎赵泰问鼎九五的大事。
后唐皇宫的地图不太好找,赵泰并未给她。
这沉稳旷达的男子,对于血缘亲情有着不同一般人的责任与怜惜。这本没有错,错只错在他身在帝王家,忘了身不由己这四个字。
觐州古道之遭遇,恰可看出邀月对于亲情的姿态,全不同于他的春风化雨。
也不知他是否顿悟?
吴敏水眸闪烁,收起笑容,淡淡道:“东宫那边如何了?”
解梓晟恭顺抱拳道:“一切按照公子吩咐,准备妥当。”
“很好!”吴敏撩袍起身,望着厅外夜色,淡然道:“出发!”
盛京的夜晚,灯火辉煌,银醉金迷。
大街小巷,人潮熙熙,想要寻个僻静之地也难。
牡丹江畔,亭台楼榭,曲水流觞,莺莺燕燕,软语娇侬。还有三日,太子灵柩回京,百姓便要服丧四十九日,枯燥可想而知。
城中一片雪白丧气,内里却是喧嚣暧昧,销金无数。尤其是这钩栏之地,端的是日进斗金,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江畔一幢粉墙青瓦的奢华楼宇前,吴敏易容翩翩公子,带着乔装为小厮的子儿进入。
早有头戴绿色璞头的龟奴迎上来招呼,卑躬屈膝,谄媚巧笑,尽将楼里的粉头介绍。
吴敏抛出一枚银馃子,冷冷道:“本公子约了头牌,带路就是!”
龟奴眉开眼笑,头前领路,一叠声道:“好嘞,公子里面请!”一路穿花扶柳,拨开打扮的喷香的粉头,直往楼上去。
楼梯上,时不时有那衣饰鲜艳的美人,娇笑着招摇手中帕子,嘟囔道:“公子看看奴家嘛,头牌姑娘有什么好的!”
吴敏面容俊秀,难免惹人倾慕。闻言却只是低头迈步,一副冷漠神态。
回字楼四楼,统共只有八间房。每间房子却是出奇的大,且配备精致,专供楼里当红的姑娘住宿。
尽头一间,门楣上悬着一副红艳艳的对联,吴敏抬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左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右为“半点朱唇万客尝”横批四字,却是“你个死鬼”。
就在吴敏含笑的同时,雕花门从内打开,露出里头一张精致描绘的小脸。
女子二八年纪,满头金饰,衣料轻薄的能透出肌肤粉肉,天生一股狐媚风流。尤其一双眼睛,似含了一汪春水,荡漾不停。
她攀在门楣上,腰肢长长软软,好似游蛇,纤纤食指一点,娇嗔道:“好你个死鬼,终于晓得来找奴家了。”
龟奴一瞧,乐呵呵退下,谄媚道:“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
龟奴走远,另外几扇门中渐无声音。吴敏迈步入内,冷淡道:“久仰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哈哈一笑,眼神示意门内的贴身婢女守到门外去。子儿见状,收回脚步,与那绿衣婢女一起守到了门外。
门内,灯烛摇曳,只有二人。
吴敏冷冷站定,盯着纱衣女子。
女子回眸一笑,上下打量吴敏一眼,冷淡道:“西凉公主的声名,不知胜过小小多少。小小怎敢在你面前托大。”
没错,此女正是曾将太子赵曌、蜀国孟向彤以及西凉八贤王墨夭,迷得神魂颠倒的荆小小。
吴敏撩袍落座,抬起眼帘看着她,淡然道:“炎吴,多谢荆姑娘相助!”
荆小小不耐烦的摆摆手,在她对面落座道:“没什么谢与不谢的。小小此生最恨三种人,偏偏太子都占其了。公主杀了他,小小十分开心。”
吴敏审视她面容,片刻,淡然道:“如此,东宫之行,就有劳姑娘了。”
荆小小站起身,学着江湖中人的姿态,抱拳巧笑:“愿为差遣!”
繁华的盛京,虽到子时,依旧一片靡靡之态。
荆小小扶着吴敏出门,后者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