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已经围过来至少二十人。
“你就是炎吴?”刀疤脸的男子抓着乔岁岁,瞪着上官寒,冷漠开口。
他的气势怎么看,怎么像地痞无赖。
上官寒银箸射出,刚好钉入他的脚背。
“哎哟……”刀疤脸失了神气,痛得哇哇大叫,一拳砸向上官寒。
醉仙楼终于往一众看客希冀的方向发展,乒乒乓乓乱作一团。一楼大厅,桌椅稀烂,菜盘漫天。
客人们,抱头鼠窜。
十八娘惊慌尖叫:“啊……吓死奴家了……赔钱……至少五百两……”
乔岁岁跌坐在地,脖颈上一圈淤青印子。
她神色落魄不堪,望一眼打斗的众人,匆匆抱起七弦琴,朝门口走去。
这群人,也不知是谁的手下,竟是准备从她口中套出炎吴的消息。
她决定,自今日起,闭门不出,再不来醉仙楼。
彭鹤亲自带着师爷马钰以及一众官差赶来,到了门口咋呼呼道:“十八娘,你没事罢?”一语出,正好与乔岁岁撞个满怀。
他鼻子尖教乔岁岁脑袋一磕,登时冒出殷红鲜血。
“啊……”彭鹤捂着鼻子一叫,瞧清楚是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马钰满头黑线,顾不得管他们家抚台大人,登高一呼道:“我乃西凉抚台彭鹤的师爷马钰,尔等快快住手!”
“砰……”他话音落,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海碗,照着他嘴皮子便是一下。
他的嘴巴登时血流如注。他一愣,四仰八叉的掉下桌子。
马钰被打翻,一众官差拔刀上前,却是畏畏缩缩,生怕自己遭殃。
醉仙楼,照旧一团乱。湘儿躲在一旁,笑眯眯挥拳道:“公子好功夫,再来一拳。”
冷不丁,惊觉左手被人拿捏,她转头,看清是十八娘,双眼一定,“咯噔”倒地。
十八娘捏着她手,使了二层力,便知她是个没武功的,正想趁乱带走,审问个清楚。却见这人,翻了一对斗鸡眼,倒了。
十八娘伸手探试,忍不住一愣,死了。
一丝气息也没,身体瞬时变冷。
她暗道晦气,只好装模作样的咋呼到一旁,依旧做肉疼状:“啊……至少一千两……”这竹青袍公子还真是假冒的可以,用这么个不经事的奴才,还想证明自己是炎吴。
真是蠢到了极点。
吴敏立在暗门内,望着外头的大乱,水眸冰冷。
这人好生狂妄,为了逼出她,不惜耗费如此周章。
赵泰倒好,尽作壁上观,也不知道帮她护着财产。
归鸿卫已经有千人,谁都知道醉仙楼是据点。
据点被人翻了,这对于刚刚归顺的归鸿卫,无疑是很大的挫败。
哼,看来不出面,已是不可能了。
她忽然很好奇,来人的身份。
不怪她看不出,实则是上官寒太狡猾。
他的功夫套路,一个没用。无痕不在,毒药不留。
致远没带,乾坤不来,带来的湘儿为免被人认出,竟也乔装过。
湘儿躺在地上装死,脑子里忽然想起主人临走时,那番似是而非的话。
“炎吴……双火为炎……”
“嗖……”风中传来利刃破空声,醉仙楼大厅正中央硕大的烛台轰然坠落,厅中登时一颤。
众人一怔,转头去看,却见宽阔的大门口,冷冷立着一袭墨衣的俊秀公子。
“何人寻炎吴?”吴敏扫一眼大厅众人,缓缓垂下眼帘。
上官寒闪了闪,冷冷收回拳头,纵身一跃,立在了炎吴丈外。
乔岁岁手中七弦琴坠地,双目垂泪,轻声道:“炎公子……”
远处早被上官寒打趴下的刀疤脸,一听乔岁岁喊出,一双鹰眼直瞪吴敏脸盘,怒喝道:“抓住他!”
吴敏面色一冷,反身跃出了醉仙楼。
上官寒目色闪烁,冷声道:“别走!”也不管婢女湘儿死活,纵身追去。
满堂一团糟,十八娘娇躯颤抖,娇声尖叫道:“赔老娘的银子!”
赵泰星目璀璨,朗声笑道:“记在赵泰账上!”脚步匆匆,追了出去。
一眨眼,醉仙楼,人去楼空。
十八娘瞧见彭鹤屁颠屁颠朝自己奔来,慌忙去瞧方才吓死的藕裙女子。
地上空无一物,哪还有人?
吴敏奔跑在浴血城三月的春光里,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似乎积郁在胸口数月的浊气,一时间吐了个干净。
满城桃花,灼灼其华,花瓣雨随风扑打在脸上,似曾相识。
当竹青袍男子,隔着乱哄哄的人群一眼望来,她忽然有一种错觉。
那是,上官寒!
没错,她愈是往前跑,愈是这样觉得。
哼,除了那个无耻的男人,谁还长着一双惹人讨厌的凤目!
她或许忘了,八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