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以为,今次还可逃脱?
吴敏水眸一眯,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墨袍妖异的上官寒。
上官寒目色冰冷,一张魅惑的脸,在日光下分外好看。
吴敏脸一红,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唇瓣。
该死!
仿佛是感受到她的咒骂,上官寒的目光忽然直直掠了过来。
吴敏慌忙拉下斗笠,垂首静默。
敏锐的五感告知她,他的目光,确是在梭巡。
日头中正,监斩台上,有铁甲侍卫重击钟鼓。
鼓声停歇,台下人海忽然静寂下来。
刑部尚书抱拳躬身道:“王爷,时辰到了。”
凌迟吴子逸,上官寒不愿假借他人之手,必须亲自下令。
致远面色一怔,抬起头漫无目的的望向台下。
自从揣摩出主人的意图,她便落寞抑郁。主人虽不言明,她却已经知晓主人凌迟吴子逸的心意。
他爱上了那个奴隶,吴敏!
上官寒闻言面无神色,他缓缓伸出右手,扣在面前朱红长案上,冷冷道:“午时了?”
刑部尚书赔笑道:“正是午时!”
“台下确是吴子逸?”上官寒凤目低垂,看不清他眼中深意。
刑部尚书一愣,上一回行刑,这难伺候的杀佛可没问的这么详细。
他可是不等擂鼓,便一把丢了令牌下去,恨不能再快点杀了这西凉余孽的。
这……刑部尚书眼珠子转了转,弓着腰背赔笑道:“千真万确,还是您,您亲自派人送来的呢!”
“废物!”上官寒冷冷一语,目光斜睨刑部尚书一眼,淡淡道:“行刑!”一语毕,抽出面前火漆令牌,抛下了监斩台。
台下百姓哗然,眼瞧着令牌上殷红的“凌迟”二字,心跳骤然加速。
百姓等着看热闹,上官寒的脸却愈来愈冷。
吴敏还未露面,难道是等着看吴子逸脱衣服么?
今次,他并未吩咐人给吴子逸戴镣铐。吴子逸的四肢干干净净,再清楚不过。
任她躲在哪里,早该看了透彻。
吴敏独立人群中,早得了木儿、子儿多次暗示,然而她始终漠然不动。
吴子逸身上的镣铐,是最好的证明。
上官寒这个无耻的男人,果然是在诱骗她么?
不知为何,她第一次听到凌迟吴子逸的消息,脑中便闪出这个结论。
站在这里,她则更加肯定。
上官寒真的想见到她么?
也好,她早就想将他的冒牌“恨天”还给他。
吴敏拉下斗笠,不理会两个丫头焦急的神色,依旧淡然的盯着行刑台。
营救吴子逸,她们三人绝不是最好的人选。
至少吴子逸的心腹们,就会是第一拨冲上去的人。
这一群愚忠的蠢人,吴敏不介意他们被上官寒杀死。
因为,留着也无用。
随着上官寒的话音落,台上的吴子逸浑身一颤,愤恨的抬起头来。他的脸俊秀十分,不免引得台下妙龄少女脸红心跳的暗叹可惜。
他一一看过去,亦在暗暗寻找着,却不知找的是谁。
吴敏在他望来时,拉下斗笠,却直觉吴子逸的目光黏在了她的斗笠上,不肯挪开。
她目色一冷,抬起头来。
抬起头,正好撞进吴子逸渴盼的目光中。
吴子逸发现了她。
这其实没甚困难,因吴子逸与她相处了一十六年,对皇妹的身形太过熟悉。
“皇妹!”吴子逸无声的呢喃出口,眼中充满着隐忍的爱怜。
那是只有兄长看待妹妹,才会露出的标准神情。
吴敏水眸一闪,不动。
那夜,他们在孔雀街相遇,她没有忘记,他派人盯梢,暗中剪除她的事。
若不是她的武艺了得,那黑衣青年,是否就会轻易查探到她的住处,然后再派人暗杀。
“子逸兄……”一派静寂中,有人高声呼喝。
百姓哄然,纷纷仰头望去。
一袭白袍裹着寒风,从天而降。
他的身后,七位姝色衣袂飘飘,蹑云而来。
如此阵仗,人山人海当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惊惧声。
“齐太子……”有人率先认出,呼喊着就欲躲避。
秦轩的胆子,碧水城的百姓们深谙,他连寒王妃都敢抢,何愁不敢再抢一个阶下囚。
正在打量皇妹的吴子逸闻言匆忙转头,看清来人身份,牵起嘴角苦涩道:“秦太子……”一双眼中的信任即刻彰显无遗,褪下了即将行刑的惊色。
兵马司的衙差齐齐拔刀怒喝,御林军立即呈合围之势,缓缓靠过来。
太子轩不理会众人如临大敌的姿态,望着吴子逸,温和含笑道:“子逸兄受苦了。”
上官寒凤目冰冷,想见的吴敏没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