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女人熟睡的容颜,脑中细细的搜索。
然而,西凉公主的记忆中,并无这一号人物。
这陌生而美丽的面容,是她一十六年从未见过的。
这女人是谁?为何会救她,并且还欲庇护于她?
这是吴敏第二次来南楚国,前一次是十年前,后宫的女人她绝不可能认识。
吴敏心头疑窦,面色却冷冷不明。
不管这女人是谁,她要杀的只是上官寒而已。
冷冷低“哼”一声,吴敏握紧手中的匕首,重又闭上了眼睛。
靠着木椅睡得并不踏实,天微明,竹园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吴敏睁开眼,飞快地靠在了门后,一双墨蓝水眸透过竹门的缝隙看了出去。
两个碧衣丫鬟轻手轻脚地走来,模样颇为乖顺。
二人推开竹门,一人熟练地从杂院中取来笤帚打扫起来,一人往井口提水,面色纯净。
吴敏眼神闪烁,回头正撞见灰衣女人怜爱的目光。
女人见她看来,慌忙地别过头。
听清楚外头的动静,走到竹门前,拉开了竹门。
吴敏就在她旁边,手中的匕首,刚好抵在她的背心。
“今日本宫有些累了,不用你们伺候,都去吧。”女人清淡的开口,语气中有不容辩驳的气势!
两个小丫鬟一愣,见她面色冷冰,不知主子今日怎么了,却不敢忤逆,只是恭顺的垂首屈膝道:“是,奴婢告退。”
吴敏冷冷地瞧着女人,并不开口。
外头的丫鬟很快退去,竹园又恢复了寂静。
女人又回头道:“一会还有人送饭来,你只需呆在这里,不出去就行。”
吴敏转过头,不予理会。
女人自顾说完,迈步走出了竹门。吴敏收起匕首,见她提着此前丫鬟搁下的木桶,往院中井口处去,眼中闪过微微的迷惑。
这女人是谁?冷宫妃子,也有人伺候的吗?
女人洗漱过后,为吴敏熬了药,烧了水。
吴敏倒也不拒绝,依言喝下了药汤。
不一会儿便有奴才送饭来,女人将饭菜端进房中,瞧着吴敏吃饭,十分爱怜。
这一日就在这样冷淡中度过,绿意轩再无人打扰。
吴敏过得还算不错,肩颈的伤势结痂很快,估计用不了几日便能康复。
而她知晓,今夜潜出宫去,已是可行!
是夜,月色朦胧,寒风乍起。
八月的天气,渐渐冰凉了。
吴敏依旧穿着宫女的碧衣,手中的匕首,森寒可怖!
女人站在竹屋门口,望着她冷漠的脸孔,轻声地道:“我……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一日相处,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吴敏大抵可以分晓。
这个不惑之年的女人,处处透出母爱的慈祥。
每每看她的目光,都充满着慈爱与怜惜,好似她是沧海遗珠一般的珍贵!
女人的真心不假,吴敏盯着自己肩颈处重新包扎的伤口,淡淡地道:“等我杀了上官寒,或许可见!”
女人一怔,幽幽地道:“你为何要杀上官寒?”
吴敏冷冷一哼,不悦地道:“杀父灭国之仇,岂能不报!”
“你是……?”女人脚步踉跄,有些发晕的抬头望着吴敏,目中尽是渴盼。
“吴敏!”一语毕,佳人足尖一点,跃出小院,徒留风中一丝冷香。
女人怅然望去,竹园中再也没有吴敏的身影,她的脚步又一次沉重了起来。
这种香气,她曾在多年前嗅过。
忘不了,那个雪夜,惊心动魄的刺杀。
忘不了,那个雪夜,仙子柔美的蹑云之步。
吴敏……
与此同时,南楚国寒王府中。
卧房内,灯火通明,映照满室辉煌。
床榻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唇色亦是惨白。
人人都可看出,他已是病重。
上官寒一袭墨色中衣,凤目中俱是冷冰之色,虽犹在病中,却仍旧让人不敢直视。
他冷冷地盯着床前亲手服侍的女卫,低声地问道:“她人呢?”
致远不料王爷甫一醒来,便先念起那个该死的‘奴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的妒恨,略带不甘乖顺地开口道:“御林军搜了两日,都没见着她的踪影。若不是死了,便是逃了。”
“砰……”
致远手中的药碗被打翻在地,她颤抖着身子匆忙跪伏在地,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何会惹得主子大怒,甚至打破了药碗。
上官寒冷冷地骂道:“一群废物,一个奴隶都不能搜到!”
房中一时寂静,守候在外的乾坤,皆是闭口不言。
主人生气,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更衣,本王要即刻进宫!”上官寒终是开口,一翻身坐了起来。
墨色中衣剪裁得体的贴